“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到了都没给我打电话,”牛爱春热情地过来拉着陈安琪的手不放,“隔壁新建了个什么光明院,只要听课就能发鸡蛋。不过我看他们这个教也不怎么靠谱,讲课的居然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年轻,叫什么贺田。”
“你说的是光明女神殿吧。”
陈安琪没有忘记自己路过时看到的那栋欧式建筑。同样是白色的小楼,但隔壁的却干净得能发光。同样大的小院,里面却种满了绿植和花朵。
“对对对,”牛爱春连连点头,“虽然不知道这教靠不靠谱,但开了也挺好。那个叫贺田的小伙子还说明天要带着志愿者过来看孩子们呢。”
“妈妈。”一直在堆积木的男人见到牛爱春过来,这才终于有了反应。
“诶,儿子,快去吃饭去。”牛爱春熟练地掏出手帕擦了擦男人的口水。
陈安琪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这是耀祖啊,我刚刚都没看出来。”
“对啊,这孩子还是那样,一点长进没有。我最近又忙得很,实在管不住他。还好你来了,我记得你小时候经常带耀祖玩呢。”牛爱春满意地看了陈安琪一眼,“有你在,我就什么都放心了。”
……
12月18日晚。
“她死了?怎么会!怎么就这么死了?!”
“不能让她就死在这个地方……”
电视机里的声音还在响着,屋子里老旧的暖风机发出呜呜的声音。
“气温骤降,安淮省北部地区从今晚到明日白天预计有大雪,还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漫天的雪花飘零而下,在路灯下闪闪发光。路过的行人打了个寒战,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次日清晨7:20。
皑皑白雪将整个泰安市覆盖,也许是因为工作日,整个圣殿的早课都没看见几个人。
“春姐,您来了。怎么今天把阿祖都给带上了?下这么大雪呢,多不方便。”贺田看着被冻坏的两人,忙倒了热茶过去,“咦,怎么还有个小姑娘,是你们院里的吗?”
“小姑娘?”牛爱春震惊地回头,这才看见自己身后默不作声跟了一路的小尾巴,“欣恬,你怎么来了。”
“我听见你们说话了,”苏欣恬被冻得小脸通红,“我也想来找安琪姐姐,我想和她道歉。”
“你忘记孤儿院的规矩了?怎么能自己偷跑出来?丢了怎么办!”牛爱春很想发火,但看着这么多人,还是忍住了,用力将女孩往自己身边一拽,“跟着我,不许乱跑了。”
“来找安琪?”贺田看着他们,努力想保持镇定。但哪怕他紧攥着拳头,指甲都陷到肉里了,也压不住眼睛里的慌乱。
牛爱春解释道:“这不是我早上没联系上安琪想去报警来着,结果帮我收拾房间的小王就在我桌上看到了安琪寄来的信,信上说她在圣殿。阿祖在边上听到我们说话了,非要跟着过来,结果没想到后头还跟着这么个小丫头。”
“安琪寄的信?你也收到了?”贺田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一模一样的信件出来。
“安琪,安琪,我要安琪。妈妈,安琪不出来陪我玩过家家了……”一听到这个名字,牛耀祖瞬间就坐不住了。拉着牛爱春的袖子乱晃,一下将她手中滚烫的茶水都晃掉了,倒在裤子上,湿了一片。
“你这小子!”
牛爱春无奈叹气,都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却是先一步哭了出来。
没他一半高的苏欣恬倒是机灵,赶忙去找了包纸巾,爬到椅子上学着大人平时的模样拍了拍男人的背。
“耀祖哥哥,不哭不哭,没事的,都是杯子坏。”
牛爱春没空理会儿子,脸上满是焦虑:“你说这会不会是谁跟我们开玩笑?安琪都失踪一个星期了,如果回来,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们?”
“不知道……”贺田似乎想到了什么,闭上嘴不愿接话。
牛爱春也不在意,看着窗外叹道:“马上就七点半了,我倒要看看那个恶作剧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屋外的雪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