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自己运气够好。
不,被上天眷顾的其实是辛榭。
经历过末世,人与人感情本就淡漠。我与她交集不多,也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共同走过一段路,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她总是喋喋不休主意又多,和谁都能聊得热火朝天那种。
我与她不一样,冷漠自私,警惕的疏远身边每一个人。
“你好,我是克里特。”他的声音和本人不成比例,虽然高大但是骨骼面相有些像混血,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可能会打扰一段时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辛榭没有交代他是什么身份,但是一个外国人能够和我毫无障碍的交流,总觉得有些古怪。
我不喜也不善言谈,更不会去追问。
辛榭不可靠。
克里特也不值得信任。
他住在西边离大门比较远的房间里,和我隔着客厅。
原来是存放淘汰了家具柜子的,还有一张不太大的木床,睡下他极为困难。
他也不挑剔。
对于安排欣然接受。
我对克里特的态度并不好,不仅仅是他身材高大看起来就很能吃的样子,更多的是他给我一种深邃危险感。
他长得很帅,典型的西方脸。
一身结实的肌肉。
如果没有经历末世,或许我会对他犯花痴,可是经历了生死,没有什么比吃饱穿暖活着更重要了。
帅的人发起疯来更加令人恐惧。
我不理会他的示好,回了房间大概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困倦一股脑儿的涌了出来。
我倒了杯水一饮而尽,院子里窸窸窣窣的,透过不久前才被擦干净的窗户,克里斯把三轮车推到了院子里。
原是我忙着辛榭的事,慌乱间忘了这茬。
克里特正一手一个南瓜搬回厨房。
见我满是敌意的盯着他,他有些局促:“辛榭都和我说了这些该放哪里。”
我不理他,在仓库里找了个藤条编的大筐子借着月色把花生倒进去摊平。
客厅燃烧的火炉子里添了几根木柴。
然后盘算这趟出门除了收获一大包不确定能不能发芽的种子,还有几样蔬菜,以及搜罗到米面油实在是意外之喜。
最大的收获是找到了盐。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把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锁了房门睡觉。
大概是奔波两天累到了,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下了。
夜里做了梦,身边种满了各种蔬菜,兴奋的搬了一夜的白菜,以至于醒的比以往要迟些。
缸里打满了水。
是克里特做的。
打水不是件容易事,虽然院子里有水井,但那需要电机带动水泵才能上水。刚开始,我和辛榭思考许久,把家里翻了遍终于找到个爷爷用来腌咸鸭蛋的双耳陶土坛子,沉甸甸的入水正合适。
不足之处是水深,虽然最近几年水位不断上涨,绑电机的麻绳足够结实,十几米的深处提上来,我俩累的气喘吁吁轮流打满一缸水也需要小半天。
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拍在脸上顿时清醒了。克里特已经拿了扫把去清理院子里的枯叶,他显然没做过这种事情,叶子被他扫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