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我又烧制了一窑木炭,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起火没敢燃太大。
大鹅被拎着脖子关进窝里,两只山鸡又都畏惧的缩回角落,盆里加满了食物和水,够它们吃上两三天的。克里特还在鹌鹑窝里又铺上了一层干草,四面被围得密不透风。
我在窗户前一横一竖卡上了两根棍子确保黑狼的体型无法钻进屋子里,房门的锁找不到钥匙,用绳子紧紧拴住打了好几层结。
克里特在三轮车里铺了一层薄毯子,我放上需要用到的工具和食物,然后他拍了拍三轮车:“上来。”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他的意思,伸出手指着自己犹豫地问道:“我?坐进去?”
他点点头,示意我坐到车厢里。
我盘腿坐下和他背对背,因为铺了层毯子,也觉不到凉意。三轮车年久失修,推起来吱呀吱呀的发出绵长的声响,他腿长迈的步子大走路又快,我摇摇晃晃看着两边景象一点点后退,房子逐渐缩成一个黑点,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光秃秃的树木越来越少,克里特一手控制车把头,随着一阵颠簸,路面由满是枯草的田间小径变成干裂的柏油路面,一路相对平缓,在需要转向的地方我再提醒他,大多都是下坡路,只是要在回来时费些力气了。
和刚来到时没什么变化,只是街道两边的房屋更显破旧了。
克里特问我街上停放的汽车还能不能使用。
大抵是不能了。
我和辛榭来的时候,为了给汽车补充燃料,几乎把沿路汽车油箱都翻了个遍,还是没能撑到目的地,俩人扛着大包小裹分不清方向在草窝里转了好久才找到道路。
途经这里的肯定不止我们,其他的拾荒队或者散人也会寻求补给,近两年为了应对严寒,多数拾荒队都选择了南下。
半路刮起风,呼呼的吹着脑袋,我担心受凉往头上包了块深色的围巾。
问克里特冷不冷,他摇摇头让我安心。我扭头扫了眼他宽厚笔直的背影,抄手往一角缩了缩。
当时所在的拾荒队被丧尸潮冲击的七零八散,我和另外两个人在楼房里躲藏了七八天,被另一支拾荒队捕获了。也是这样用围巾蒙住脑袋缩在一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比起之前,这支的生存条件要恶劣的多。女人和食物一样是交易的商品,只有被挑选的命运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一直坐在三轮车上不活动,四肢被冷风吹的有些麻木。我跳下来跺跺脚活动活动筋骨跟在后面,克里特故意放慢脚步。
我告诉他没关系,能追的上。逃荒时,高考体测都没跑过那么快。同那时相比,现在都算是散步了。
空旷破旧的街道上只有我们两人在移动。
到了城区,克里特想要走大路,我指了条小路。相比大路,小路的丧尸会少些,或许还能发现隐藏在街道两边的小商店,因为隐蔽道路狭窄,拾荒队往往会错过这些地方。
但我低估了克里特吸引丧尸的能力。
虽然过去几年的消耗,但丧尸最主要的的嗅觉依然灵敏,简单说应该是克里特的活人气息太重。
大概是做足了心理建设,克里特第一次见到丧尸比我预想的要镇定。
他从车上取下削成棒球棍子的松木棍子快走过去,冲着丧尸的脑袋狠狠敲击下去,丧尸的头颅像西瓜一样瞬间碎裂,没了脑袋的丧尸踉跄几步有如醉酒的酒鬼,双腿一巅便栽了下去化成一滩肉泥。
也幸亏丧尸行动缓慢,他这种攻击方式若是赶上丧尸潮只有被吞噬的份了。
“等等。”
我喊住克里特,指了指胡同口,依稀可以看出门上挂着烤鸭的招牌。
“这里应该没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