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门口,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朝我喊了一句,“那个,都让我来吧,你刚恢复,别太劳累了。”
“没那么娇气。”我随便摆摆手,继续忙碌起来。
克里特揉揉头发,"那好吧,有事情喊我。"
我点头答应了,大概是病去如抽丝没多大会儿就有些双臂酸痛,这才放弃了继续干活的想法,坐在椅子上揉搓双臂。
每次快到过年的时候,外婆都要里里外外把家里打扫一遍。角落里的蜘蛛网,墙缝里的尘土,窗帘上的污迹,鞋底上的灰,都要全部清洗掉,以免过年的时候沾染晦气,影响今年的收获。
我坐在火炉前发呆,想起以前跟外婆的点滴,眼眶微微湿润。
外婆总是絮叨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你这孩子今天哪也不能去,说什么也得在家帮我干活。"
我从小到大最怕外婆唠叨这种事,每次听到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可是外婆说得头头是道,我根本不敢拒绝。
后来,上学了工作了,就不像从前一样能陪她唠叨了。
再后来,外婆过世,我成了孤零零一个人在末世漂泊求生。
从前的日子都成了回忆,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答应过外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现在有属于我的房子,有支撑我活下去的物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
克里特灰头土脸的从房间里出来,双眼红红的看起来很沮丧的样子:“苏,我的眼睛。”
他凑过来蹲下伸过脑袋给我看被揉的红肿的双眼。
我抬头看了看,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一手按着他的头顶,指甲小心翼翼的从他眼角扣下块小土粒子。
他的睫毛纤长卷翘,宛如描出来的一般。
“别动,还有一个。”我换了只手,从他睫毛上摘下团蜘蛛网,然后吹了吹:“好些了吗?”
他眨巴眨巴灰蓝色的眼眸子,惊喜的点点头:“不疼了,苏,谢谢你。”
我叹了口气,看着他脸上的灰尘,叹了口气,起身道:“我教你怎么用。”
克里特的房间原本收拾的很整洁,不知道刚刚经历了什么,桌子上地上落满了灰尘,摆放的杯碗也都东倒西歪。
我指挥着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搬到客厅里,用破旧的床单把他的床铺遮住,没了柜门的衣橱里整齐的摆放着我给他做的几套棉衣。
连我都不忍直视的缝制成奇形怪状的棉鞋也摆在里面。
“扫那边。”
克里特手里拿着竹竿,扫把在屋顶上扫荡,我指着屋顶角落的灰尘一点纠正他的角度,为了防止灰尘再次落到眼里,我又找了副多年前的墨镜给他带上。
把几个房间都收拾干净,又烧了一桶热水,克里特抢着将家具都擦洗了一遍。
我坐回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焰问道:“克里特,你吃过水饺吗?”
“新年要吃水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