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方位的黄布揭开,令人意外的是,里面竟是空的。
“空的。”洛云烟看向安然,“你觉得这里面应该放的是什么?”
安然蹙着眉,这个位置是正北。
“人头,或者是心脏。”
单独空出来留到最后的东西,一定是最重要的一环。
“我们还有时间。”洛云烟已经自动把这个阵图的幕后之人归为了对手。
安然并不担心最后那个空的盒子,比起这个,她更担心眼下。
盒子里的这七个东西,每个都有极重的怨念,单拎出来一个都够毁掉整栋小区,而这里,有七个。
“艹。”方龙看清每个盒子里的东西后被吓了一跳,这次不用安然提醒他半步都不会踏入屋内。
“这东西是真的假的,后面的那几个,是猪的内脏吧!是的吧?”
方龙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丝希望又被安然毫不留情的掐灭了。
“是人,但是不是同一个人就不清楚了。”
方龙往后退了两步,他只是觉得这栋楼太旧太破,邻居脾气也不好,但他从没想过会闹出人命。
“这,这是杀人吧,不可能的吧?哈哈,哈……”方龙用笑声来给自己壮胆。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了?”洛云烟残忍地戳破方龙的幻想。
“可,这,这些东西……楼里的人他们知道吗?”方龙不敢往下想,他不希望自己曾经见过的小区住户们会是杀人犯。
“不一定。”洛云烟抬脚迈入阵内,走路的风带起黄旗轻轻飘动,她一手按在最中央的黄布上,看向安然,似乎在给安然时间做心理建设。
“拆吧。”安然轻声道。
黄布落下,映入眼帘的不是一个血淋淋的尸体,也不是一具阴深深的白骨架,而是一个人,一个活人。
屋内一片漆黑,这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却感受到了黄布被掀开的声音,他面上闪过喜色,抬头重重磕下,点头如捣蒜。
笼子不大,一个成年人想进去很不容易,这人很明显是被硬塞进去的,身子都被挤到变形。铁笼空间狭窄,头和膝盖间仅有的空隙被塞了一个小鼓,他拼命点头,似乎是想通过敲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可意外的是,无论他如何敲击鼓面,安然和洛云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反倒是门前的方龙指着屋内大喊:“你们听,就这声,原来是他在敲鼓。”
随着鼓声激烈的响起,八面黄旗泛起淡淡金光,安然诧异看向地面,地面上,不知何处而来的怨气从外界入侵到屋内,顺着墙壁汇聚到脚下的图阵上,又宛如小溪,最终流向旗下的七个物品上。
“鼓声能招来怨气。”洛云烟率先感知到了不对劲。
安然看着笼子里那位灰头土脸,憔悴不堪的男人,心中顿感悲凉。
这人拼了命敲鼓,试图得到拯救,可他不知道的是,活人根本听不到鼓声,能听到鼓声的只有鬼,以及数不清的怨气。
他昼夜不停的敲击,源源不断地怨念被鼓声吸引。随着阵法里的怨念越来越大,他的声音与外界隔绝,连外界说话声都听不到。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就连她们,也是在掀开黄布之后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活人。
给人希望,又让他亲手为自己编织一座牢笼,布下此阵的人真是变态至极。
安然的目光落在这人头下的小鼓上。鼓身通红,鼓面绘制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画中是一群身形各异的人穿着华美的服饰,围在一起唱歌、跳舞、喝酒、开怀大笑。
在人群中央,一个高高的架子直冲云霄,架子上是一位白衣少女,少女垂着头,双膝跪地,和周围欢快的景象格格不入。在少女脚下,是成堆的木材以及熊熊燃烧的火焰。
献祭。
安然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脑海里便冒出这两个字。
阵法,活人,人体器官,如果她的设想没错,等阵法的怨气积攒到一定程度,这人的头颅便会被砍下,放在属于他的,北方的盒子里。
“真肮脏。”洛云烟忍不住咒骂,“献祭他人的生命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是最没有良知没有道德,社会的臭虫才会干出的事情。”
“卧槽,他,他他他……”方龙眯着眼,费了好大力气才看清笼子里装的是个人。
洛云烟:“认识?”
方龙:“他是马涛啊,我楼上的住户,马涛,五年前这栋楼的失火案,就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