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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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的一个房间内,精美的瓷器碎片铺了满地。月舒站在满地的碎片中间,随手抓到什么就使劲往地上扔,根本不管其物价值几何。
“啪!”又一个花瓶被扔到地上。
旁边的小厮看得焦急,却又不敢上前阻止,只能在旁边喊道,“公子!别摔了,摔碎了花瓶不要紧可千万别把自己伤了!”
或许是摔得累了,月舒坐下,愤怒地朝小厮喊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明月楼那么大的情报机构还查不出来将军在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带个人回来么!”
“将军都让人住到西院了!”月舒气喘吁吁道,他生气时的样子,眼角发红,紧抿双唇,一双眸子不复之前的似水柔情。
小厮心里有苦说不出。
明月楼表面上是伶人馆,暗地里搜查各地的情报以贩卖情报为生是魏朝最大的情报机构,调查这种事情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问题就在于将军在魏朝和大凉的边境开战,路途遥远,消息一来一回当然会耽搁些时间。
主子前脚才叫人去查,后脚就立马要结果,便是暗卫们插上了翅膀,也没有那么快呀。
小厮见月舒情绪稍微平复了下,端了杯茶递到月舒面前,“公子先喝口茶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月舒终于恢复了些理智,端过茶,朝小厮说道,“雨青啊,我当年被将军从明月楼里赎回来的时候,我天天在他跟前伺候了足足一年多,才能靠近将军,才被将军允许搬入西院喝她一起住。”
“这个野男人,他什么都没做,他凭什么啊他!”
“瞧他那副病怏怏的样子,整天穿得那么厚实,手炉根本都不离身的,他那身体能伺候得了将军么!”
“我看定是将军被那狐狸精似的野男人迷昏了头!”
小厮雨青听着月舒絮絮叨叨地骂叶流光,前面一段话还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 ,后面却有些不同意。
叶公子虽然脸上都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随时碰到他们也没有什么架子,主动和他们问好,而且叶公子那通身的高贵淡雅的气质,怎么说也算不上狐狸精。
主子有些偏颇了。
“咕咕咕。”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在吟唱。
雨青眼睛一亮,“公子,消息来了!”
雨青走到窗前,朝窗外也“咕咕咕”地叫了几声,一只乌鸦落在了窗前。他上前取下绑在乌鸦爪子上的信封展开拿给月舒。
“公子请看。”
月舒气呼呼地拿过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片刻后,月舒先前焦急的神色消散,取而代之得是轻松和笑意。
“原来他是大凉的人。”
雨青不解,“公子,大凉的人怎么了?”
月舒好心情地解释道,“将军最讨厌大凉人了。”
“为何?”雨青问道。
月舒瞥了雨青一眼,顿时又泄气地说道,“我还不知道。”
雨青:“......”
“没关系的公子,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知道的!”雨青实在见不得公子这副模样,他家公子以前去到哪里不都是万人瞩目的存在,现在在这将军府天天给将军洗手做羹汤,将军还不见得对公子有多亲密。
他都看不下去了,真想劝公子回明月楼算了。
但是一想到公子看见将军时候的高兴的样子,他又觉得算了,公子高兴就好。
“雨青,将军去哪里了?”
“将军好像在东院看夫人去了,对了公子,夫人的病情好像不容乐观。”
月舒的远山眉立刻拧了起来,“将军最看重夫人,夫人的病情不好,将军也不会高兴的,之前让你去请神医观风,他到底来了没啊?”
“唉哟,我的公子啊,神医观风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啊,最近一次楼里知道观风的消息还是三个月前他在江浙一带露过面,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那你们加大力度去找啊!”
“知道了公子,我们已经向整个魏朝在各个地方的据点都发了消息,时刻查找观风的消息。”
“唉,”月舒眼里充满担忧,“夫人病情没有好转,将军又要打仗又要照顾夫人,真是让人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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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老夫人的房间里。
宗夫人喝了寒霜重新开的方子 ,精气神都要好了许多,看见宗云风进来,两只眼睛更是神采奕奕。
“风儿,回来之后去见过圣上没有?”
“大部队预计后日到达京城,那个时候我再去郊外和他们汇合,再进宫面圣。”
“好孩子,在皇上面前一定乖一点,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和皇上顶嘴知道吗?”
宗云风的心不断下沉,她只有小时候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因为年少无知脾性大顶撞过皇上,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不知道母亲的记忆又混乱到了什么时候。
她看着眼前的宗夫人,脸色变得柔和,应道,“我知道的母亲。”
“母亲,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宗云风轻柔地说。
“什么消息?”
“孩儿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