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云风心里苦涩,她当然知道母亲这话是特意告诉她的,防止她做出什么事情。
可惜母亲和父亲效忠的皇上最后又带给了她们宗家什么,带了大魏朝的子民什么呢。
给她们宗家的是卸磨杀驴,给大魏子民的是民不聊生。
母亲她何故如此!
看着宗夫人躺在床上沧桑的病容,宗云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究是心软了。
“母亲!”宗云风双手捏住宗夫人覆在她脸上的手,安慰宗夫人道,“母亲。您担心。这将军不做也罢,正好我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陪陪您。”
“小时候老是要练武,后来长大了又要出去打仗,现在正好有时间陪您。正好我也有了夫君,您可以享受一下儿女双全的感觉。”
果然,说到这里,宗夫人的愁眉一下就舒展了开来。
“是啊,也好,也好。”
“你和流光正好趁着年轻,你现在又不忙了,可以准备准备生个孩子给我们宗家传宗接代了。”
宗云风:“......”
“对了,姑爷呢。他在哪里去了?”宗夫人看向宗云风的身后问道。
“可能在自己房里吧,我刚好去喊他过来,寒霜,你好好照顾夫人。”
说完,就立马起身一溜烟地走向屋外。
寒霜看着宗云风逃一般的背影,嘴角轻笑,她当然知道将军最怕听到这些话了。
什么结婚生子,什么传宗接代,将军每次听到这些话宗夫人说出这些话都恨不得自戳双目呢。
——
门庭若市的将军府,一夕之间变得门可罗雀。
“咳!”一口浓痰被吐在将军府门口。
且不说放在以前根本无人敢在将军府门口这样做,就是有人这样做,立马有门房出来将在将军府门口放肆的人赶走了。
但是今天这口粘腻的浓痰在宗府门口安慰地待了许久,也没有任何人出来。
“怎么样?我就说她宗云风嚣张不了多久吧!”
原是苟子俊今日外出寻乐,听说了宗云风被夺取将军称号,特意绕道来到宗府门前来落进下石一番。
他身侧的小厮狗腿地附和道,“公子说的是,这宗云风小小女子,怎么敢和公子抢人。这口痰算是报了往日宗云风将您从船上踢下去之仇了!”
苟子俊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踹了一脚小厮,“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那时是不小心从船上滑落下去的!”
“是是是!”小厮自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改口道:“当时是公子不小心的!”
那日被宗云风从画舫上当着众人的面踹下河去简直是他一生中的耻辱!当时虽然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过后看到宗云风朝月舒伸出援助之手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宗云风这厮在背后搞鬼!
奈何她打着公主的称号,这厮又动作利索找不到是她踹他下河的证据,这才让他吃了一个大哑巴亏。
事后他朝爹爹诉苦,爹爹又说大凉战事在即,需要宗云风的地方还多,让他先忍上一忍,以后爹爹再帮他出气。
他就一忍忍到了现在!
苟子俊看着往日的将军府匾额现在换成了简单的宗府,内心涌起巨大的欢喜。
宗云风啊宗云风啊,看你能得瑟到几时?
“这将军府......啊,不是,这宗府怎么连个人都没有?”苟子俊在门口大喊。
话音刚落,宗府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宗云风拿着扫帚从里面走了出来。
苟子俊先是后退一步,接着又看到宗云风身后又跟着出来一个男子,其样貌和月舒比只上不下。
苟子俊心里不忿,凭什么她宗云风身边能围着那么多好看的男人?
“宗云风啊宗云风,你终于知道放下武器拿起扫帚了?这才对嘛,这才是你女儿家该做的事情!”
宗云风置若罔闻,只对着叶流光说道:
“难怪一大早听到乌鸦叫,流光,我就说我拿着扫帚出来肯定没错吧,你看,这么两大个垃圾在我们府门口呢。”
“我得赶紧扫了去,免得晦气!”
叶流光附和道,“辛苦将军了。”
“完全不幸苦啊流光,我扫走了垃圾,还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夫君给我擦汗呢,不想有些人,只能捡美人丢下的手帕呢!”
宗云风这是再说苟子俊曾经捡到月舒的手帕不肯归还,传说他日日夜夜地揣在身上,随身携带呢。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京城里好事的人给苟子俊起了个“痴汉”的称号,气得苟子俊好多天都不出门。
苟子俊气得满脸涨红,“你!”
“宗云风,你现在将军的称号都被夺了,还嚣张个什么劲儿?”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以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吗?现在,我父亲随便寻个错处就能将你抓进天牢,你还不夹着尾巴做人?”
“对了,等你进了天牢以后啊,你身边的这位公子,还有月舒,就统统来伺候我吧!”
“看在你我认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会好好待他们的!”
苟子俊每多说一句,宗云风的脸色就又沉一分。
“哦,对了,还有你的母亲,听说年轻时也是大美人,我反正呢也不嫌弃,不如也让我尝尝......”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扫帚在宗云风手里断成两截,一根光滑的木棒裹挟着狠厉的风朝着苟子俊的面目袭来。
“啊!”苟子俊惨叫一声。
小厮就看见原来那普通的木棒在宗云风手里变成了利器,打在了苟子俊的肚子上,自家公子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滚!”
宗云风冷若冰霜地吐出一个字。
苟子俊顿时痛得说不出话来,被小厮扶起来以后,小厮恶狠狠地说道,“你......你给我等着!我回去禀报老爷,咱们走着瞧!”
说完,扶着苟子俊踉跄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