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跃然抬起邓茵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轻悠悠地说:“那我们也回安城,反正我们知道你的房子在哪里。总之你和李藜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周云起早已熟悉邓茵和赵跃然的戏码,厌烦地瞟了一眼沙发上的俩人,拖动行李箱,向着李藜问道:“阁楼干净吗?”
以前李藜觉得周云起不太正常,这一刻她反而觉得周云起是这屋里所有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真是时光荏苒啊!
李藜点头:“阁楼是封闭的,只开了三扇天窗。我隔几天就会打扫,没什么灰尘,而且有独立卫浴。不过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个书架,以及一张沙发床。”
“阁楼面积挺大的,其实你们三人都可以住阁楼,自己买床就行了。”
周云起只想尽快安顿下来,好好睡上一觉,疲惫地闭了闭眼说:“只要你能不让这俩无聊透顶的人打扰我,你随便开价。”
沙发上那俩无聊透顶的人,却生出仿佛受到夸奖的表情。
李藜知道自己不该拿出身不同、机遇不同的人加以比较。
但她看到无聊到专门跑到她这里制造是非、寻乐子的赵跃然和邓茵,想到了村里那些不识字,无法拥有交通工具,不能去外地打工,只能每日满山遍野找药材的五十多岁婶娘们,顿觉老天不公平。
李藜决定把这两个无聊透顶的人的钱赚到手。
她转头问应承泽:“你要不要睡二楼?”
应承泽当然觉得好,只是没能马上领会李藜的意图。
他紧了紧握着她肩膀的手,“你安排就好。”
“一楼的卧室很宽敞,有个衣帽间空着的,如果你们俩不愿意睡客厅的沙发,可以在衣帽间加一张床。”
赵跃然冲李藜翻了一个白眼:“早这样安排不就好,装什么…装!”
他原本打算说“装什么纯”,扫到应承泽和周云起的表情,多少起了些惧意,马上换了一个字。
李藜当然知道赵跃然没说出的那个字,她扯着嘴角笑道:“这是我的房子,麻烦你们不要在家里抽烟、胡搞。如果你们非得跟我对着干,我会把你们以前和现在做的事发到网上,曝光你们父母的公司。你们应该很清楚,很多公司是经不起网友扒的。别到时候整得你俩父母坐了牢,欠下一屁股债,你们没有钱付我房租,那就丢大脸了。”
以前被赵跃然烦得透顶的时候,李藜借着应承泽偶尔跟她闲聊透露的信息,查到了邓茵、赵跃然父母经营的公司。
那时候,他们父母的公司已经存在很多风险。
这几年,受到疫情的影响,估计问题更多了。
李藜所说的话,应承泽早想说了。
他碍于三人小时候积累的感情,无法说出口。
有时候他会觉得邓茵和赵跃然的心智好像停留在了十多岁。
十多岁的人正处于青春期,旁人越说的多,他们越觉得自己充满个性。
邓茵不屑道:“你说话真像个中年妇女,不过,倒是和周云起挺配。”
李藜心里想笑。
她感觉邓茵和赵跃然是来山里参加变形记的叛逆青少年。
而她就是那个倒霉的农村妇女。
应承泽警告:“小心我把你们俩扔出去。”
李藜也不客气地回:“你和赵跃然也是绝配的叛逆青少年。”
舟车劳顿的周云起,坚持不下去了,要求李藜带路。
李藜猛然想起什么,飞一样往楼梯、往阁楼跑。
李藜喘着粗气,快速收拢抽屉、书架上随意搁着的画,胡乱塞入一本杂志。
之后她又四处检查,怕自己遗漏了一张半张。
客厅不明所以的四人,紧跟着李藜上了阁楼,站在门口,发现李藜像教导主任一样背着手一样在阁楼里巡视。
李藜转身,手仍背在身后,敛住慌张的神色,要求道:“我做手工的工具你不要弄乱了。”
周云起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下逐客令:“现在麻烦你们都离开。”
赵跃然和邓茵也想补补觉,没有硬要参观阁楼的热情。
应承泽好奇地瞅着李藜背后的东西,“藏什么呢你?”
李藜侧身避开他的手及眼神:“你赶紧去收拾你的东西。”
“对,你赶紧收拾,我和跃然得睡一会儿。”挽着赵跃然的胳膊下楼的邓茵说。
李藜冲着阁楼和楼梯上的三位新租客喊道:“你们自己解决床的问题。”
趁着应承泽收拾东西的时间,李藜赶紧将手里的画塞入书架上画画方面的工具书里。
应承泽对这类书不感兴趣。
昨天晚上,应承泽本就打算今天早上离开,东西收的已经差不多了。
回到一楼卧室,几分钟整理完行李,马上进入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