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成绩单的那一刻,月惊时很高兴。2班的同学们也围上来。
“我就知道班长最牛逼了!”
“班长把1班那个人比下去了!”
“真好啊,你们两个700分魔王。应该能考到清华北大吧?”
为什么只要学习好,提到的学校只有清华北大呢。其实……从什么时候开始,书房角落里的吉他生了灰,我的梦想也变得遥遥无期。甚至连我自己也认为,我应该考清华北大而不是我梦想中的大学伯克利。
拿到成绩的当天晚上,月惊时依然没有去邀功,静静地回到了书房,回到了那个角落。因为父亲不允许,所以他总会趁着父亲不在偷偷拿出吉他偷偷地练。每次就把吉他藏在书房的角落,可以随时看到,可以随时激励自己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梦想就会更近。
角落中的吉他已经生了灰,轻轻一抖,满是灰尘。
轻轻弹了一下,音已经不准了。此刻,月惊时陷入了迷茫。
他的未来好像不是他自己做主,摆在他眼前的有两条路。一条名为梦想,一条名为前途。为什么两者就不能合并为一条路呢?
这把吉他已经不能用了,月惊时最后勾了一遍弦,在吉他弦上烙下了深深一吻。
此后,书房的角落里不再有这把吉他,也一直没有新的吉他。
“月惊时?”星依岁喊道,“怎么了?怎么走神了。”
月惊时回过神来,“刚刚在想一些事,你呢?你想考哪所大学?”
星依岁:“清华还是北大让我想想。”
月惊时看下身侧的星依岁,在那条名为前途的路上又分化出了一条,名为羁绊。
“你这么聪明,清华北大随便挑。”
星依岁:“所以看你哦,你是想要清华还是北大?我们……大学的时候,可以买套房子也可以住二人寝,你觉得呢?”
“嗯。”
月惊时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与迷茫,但还是被星依岁捕捉到了,“班长大人,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月惊时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嗯,我在纠结究竟是清华还是北大?”
“骗子!”
“嗯?我可没骗你哦。”
星依岁突然停住脚步,月惊时见旁边的人没了也停住脚步向后望去。那条布满油画的风雨走廊,只有两个人。阳光刺透那扇透明的窗户,在两人之间划分了一条界限。
“月惊时,其实有些时候,你也可以试着依赖我。”
月惊时瞳孔微微放大,能让这么别扭的星依岁说出这番话,还真是难为他了。
星依岁:“现在把你的嘴角压下去,不想笑就不笑,第二天醒来腮帮子痛不死你。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月惊时:“我只是担心这次期末考试有可能没你高了。”
“骗子!”
星依岁:“月惊时,你再不说实话,我……我就生气了!你一辈子都哄不好的那种。”
那条名为羁绊的小路好像主动向着梦想的路偏了一点。
月惊时:“其实,我想考伯克利。”
星依岁沉默了一会儿,伯克利音乐学院,国外。但好在,这家伙终于肯说实话了。他是在担心什么?不就是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嘛,我还能跟他分手不成?
星依岁:“哦。”
月惊时:“你……?”
星依岁:“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没事啊,只要你不放手多久我都等你。”
月惊时:“放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只是……再说吧,说不定跟你一起考清华北大呢。”
星依岁:“这哪成啊!这不是你的梦想吗?人这一辈子就活一次,朝着自己的理想出发呗。”
月惊时无奈地摇摇头,说出了那句最苦涩的话:“前途和梦想你选哪个?”
“谁说音乐就没有前途了?你毕业后,还可以闯荡乐坛啊。到时候成为歌王,哪儿没前途了?”
“我爸说音乐没前途。”
“改天我去找你爸理论去,音乐尽头是大好的光明,世界上那么多条路,谁说只能走学习这一条了?”
那一刻,月惊时眼眶微微泛红,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最想听到的认可。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温情。
“我亲爱的班长大人,怎么还哭了?”星依岁大步上前,揉了揉月惊时的脸,“你以后有事都可以向我倾诉,我也很可靠的。”
他的手轻轻搭上了月惊时的手,慢慢撬开了那只紧紧握着的拳头,十指紧扣的感觉好像还不错。
“看你现在这破碎的样子,让你牵牵好了。”
星依岁心中有股提不上的愧疚,要是他不问大学的话,月惊时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伤心了。但他也庆幸自己问了这一句话,因为他总算知道了,月惊时不是无坚不摧的,他也有脆弱。而星依岁他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份脆弱,在一针一针地把这伤口亲手缝上。
像月惊时关心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