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还是没赶在天黑前回家,天色渐晚,杜昭背着重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
幸好的是,平日里难走的山路今天格外的顺畅,如有神助,一路顺顺利利的回了家。
回到家都来不及挑捡框里的蘑菇,杜昭赶紧把受伤的小狐狸给拎了出来。
拎着它后脖颈,举到平视,小狐狸脑袋耷拉着,不太有精神的叫了两声,杜昭伸手戳了戳它的脸,“你怎么这么没精神,伤的很严重吗?”
小狐狸蔫哒哒地叫了声,颇通灵性,杜昭好像从它那张狐狸脸上看出了委屈。
他挠挠狐狸下巴,逗弄着问:“伤到哪里了?”
没想到小狐狸还真抬起前爪,摸了摸后背上红色的血迹,杜昭惊讶不已,他赶紧把小狐狸搂在怀里,用手拨开毛发,细细地检查。
小狐狸雪白的毛被血凝成一缕,拨开表层的毛发,杜昭看到狐狸背上已经止血的伤口,他用手轻轻触碰,小狐狸被疼的一抖。杜昭连忙缩回手,又扩大范围查看一番。
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小狐狸委屈巴巴地缩在他怀里,用湿漉漉的舌头讨好地□□杜昭的手腕。杜昭心疼地揉了揉狐狸脑袋,“你是不是被什么野兽咬了。”
狐狸乖乖地被顺毛,听到杜昭的话,抬起头,水汪汪的狐狸眼里满满的委屈,杜昭觉得这狐狸真是要成精了。
算了,他住这人妖交界地,什么样的事都不算稀奇,成精也没什么大问题,有灵性的还好养呢。
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他把小狐狸放置在自己的床上,小狐狸很懂事的缩在一起,不多占一点地方。杜昭简单洗了洗,他不耐热,这才入春,晚上就都只穿着条短裤就睡了。
今天照常是这样,他开开门,光着上半身进来时,声响让窝的懒洋洋的小狐狸是随眼一瞥。登时,小狐狸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笔挺挺地站在床上,蓬松地尾巴摇个不停,那张狐脸看着像狗一样谄媚。
这架势吓他一跳,“狐狸也摇尾巴?”
杜昭走近,顺手把狐狸捞进怀里,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就好了?”
他仰躺在床上,拎着小狐狸的四肢玩,玩够了就让小狐狸趴在他肚子上,狐狸舒展着四肢,舌头卖力地□□着他的胸口,给杜昭舔的发痒,他捏住小狐狸嘴,轻笑着说:“别舔了,好痒。”
小狐狸还真乖乖停嘴,跳下肚子,缩到杜昭胳膊旁,跟小孩似的枕在他胳膊上,老实地不动了。
杜昭看它这意思,是要挨着自己睡,他觉得这小家伙是真机灵,还挺好玩,“我看你是已经成精了吧。”
就算挨在一起会有点热,他也没推开小狐狸,搂着它慢慢睡着了。
夜渐渐深,杜昭睡熟了,翻身把狐狸搂在胸口处,狐狸眼倏地睁开,脸上漏出个猥琐的笑容,毛茸茸的小爪子偷偷摸摸摁在杜昭胸肌上,来回摸个不停。
笑的一嘴尖牙在月光下直反光。
一觉酣睡,杜昭伸个懒腰,侧脸总觉得痒痒的,勉强把眼睁开一条缝,入目皆是一片雪白。迷糊地抓了一把,问道:“什么东西?”
显然小狐狸不喜欢这种抓着后脖颈的起床方式,尖细地嗓音不满叫着,不住挣扎,四爪指尖出鞘,看着像不挠花杜昭脸不罢休。
杜昭回过神来看着小家伙这模样,宠溺地笑了:“都忘记还有你了,是不是被我吵醒不开心了?”他把小狐狸圈在臂弯,脸埋在狐狸毛里,闷声道:“再睡会好吗。”
杜昭又睡着了,他怀里的小狐狸可睡不着,小狐狸费劲地从杜昭的桎梏里钻出来,站在他胳膊上抖了抖毛,抖完看着杜昭侧脸,狐狸眼里好像带上了淡淡的鄙夷。
它跳下床,小小的身子昂首挺胸像巡视领地一样,慢悠悠踱出房。院里太阳高升,阳光照的额间一撮红像要烧起来,整只白狐除了凝血处毛发,其余皮毛都在反射着淡淡金光。
转完杜昭家两间瓦房外带半个厨房都要不了一刻钟,狐狸像是寻找着什么,鼻尖轻嗅,循着气温兜兜转转又跑回杜昭身旁,它闻了半天有些疑惑。
站在杜昭脸旁,用头拱着他脸,细声叫着,半晌杜昭才悠悠转醒。
他揉揉眼睛,“怎么了?是饿了吗?”
小狐狸站在杜昭胸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杜昭看它真能听懂,嘟囔道:“还真是狐狸精。”
……
“吃吧。”粗陶碗被放在地上,里面装着两片绿叶和一整碗白花花的面条。
小狐狸凑上前,嗅了嗅,打了个喷嚏,头立马缩回来,扭脸不愿意去吃。
杜昭坐回桌前,大口吃着自己碗里的青菜面,余光掠到小狐狸,用脚随意逗弄它,发问道:“你怎么不吃面?”
小狐狸迅极躲开,仍撇着头。
杜昭心知,这小家伙怕是个有脾气的挑剔主,不愿去吃没油水的青菜面。
他蹲在小狐狸面前,有耐心地发问:“不吃?”
小狐狸像座雕塑。
“真不吃?”
雕塑不动。
“吃一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