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赵师兄今日也要回来,要不送去赵师兄那里?”
有人摇头,“不好,赵师兄今日还不知何时回呢,再说孟师兄处不是来了个新师兄?听说医技高超,还是送去孟师兄那吧。”
“那好吧。”
一番话下来,小弟子们都赞同点头。
祁肃无聊地听他们讨论,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去哪个师兄那,只要能把他送到炼药的那座山上,能凭气味找到他弟弟就行。
登上最后一阶,众弟子脚步一顿,接着齐声喊道:“赵师兄好!”
祁肃闻声抬头,只看见崇山派石门下站着位青年,青年衣诀飘飘,手负剑而立,眉目清冷淡漠。
“你们这是去哪?”赵长清扫视,目光停在祁肃身上。
“回赵师兄,我们是要送这位公子去孟师兄那看病。”
“是吗?”赵长清饶有兴趣,“我正好也要去小阳那,就让我领这位公子去吧。”
他说话时,特地加重了“公子”的音。祁肃抽回手,蹙眉回视赵长清,两人无言地盯着对方。
几个小弟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今日赵师兄好像心情不佳,都连忙开溜道:“好,那就麻烦赵师兄您跑一趟了。”
很快空荡的山门前,就只剩祁肃和赵长清二人。
无声对峙良久,突然,赵长清挽起身后长剑,直指祁肃命门,“妖王怎有如此好兴致,不递拜帖,带着我派小弟子演这么一出戏?”
“破鸿剑,你是赵长清?”祁肃卸去伪装,笑着反问道。
赵长清掀起眼皮,“是又如何?”
祁肃摊手,“不如何,久仰大名罢了。”
“妖王谬赞,不知可否用你的死,让我这柄剑更出名!”赵长清杀意迸现,直直向祁肃冲来。
祁肃轻巧躲开,赞赏道:“好剑法。”
又状似无辜道:“可为何要对我有如此杀意,我今日潜入贵派是为了私事,并无恶意。”
赵长清恨声道:“有何私事你还是下地狱和阎王说去吧!”
剑势越发猛厉,祁肃空手渐渐难敌,好几次堪堪避开。
心知不一定打得过,他看着赵长清清冷的模样,计从心来,故意道:“赵长清,我看你这不仅剑法高超,模样也生的好。就是不懂为何如此仇恨妖族,我觉得没这必要。要不你嫁与我,从此人妖两派修好,这也算为天下做贡献。你说怎样?好不好?”
赵长清听到这混账话,惊的眼都瞪大了,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狂妄至极!”
祁肃看到赵长清被他恶心到了,心情大好,明白今天是不可能找到祁渊了,只留下一句话就遁了,“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在妖族随时等你答复。”
……
钟幻无处可去了。
刚从蛇殿被赶出来,自己家他也不敢回,思来想去他又回到了杜昭的小院——后面的菜园里。
“该死的祁肃,就知道压榨我!该死的祁渊,没死不知道自己往外跑吗,躲在崇山派,叫我怎么去寻你!”钟幻一边骂,一边揪着园里的草泄愤。
夜幕渐渐黑下来,半个菜园的草都快被他除干净了。
他站在杜昭的院前,看着卧房里透出的灯光,嘟囔道:“早知道那两片膏药原料不是祁渊,就让你好好贴着了。”
又想起自己咬杜昭的那一口,钟幻更加愧疚,不敢踏进院子一步。
“谁!谁在那!”
钟幻一惊,抖身下意识变回了原型,小小的一团蹲在地上。
杜昭胆战心惊地打开门,探出头瞥向院子里,四周看了看,没见着人。可是他刚刚明明透过窗子看到了……果然!他家里果然是闹鬼了!
昨天夜里的白影也是,今天的也是,绝对是闹鬼了啊!
平生最怕鬼的小书生被自己脑补的腿肚子都打颤,颤颤巍巍从卧室里拿出,今早特地去路边大师那求的黄符,又在脖子上挂了大师卖的佛珠,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大师说要把黄符贴到院门上才有用。
杜昭一路走,一路对着四面八方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钟幻蹲在地上,抖了抖狐狸耳朵,不知道这书生又在做什么奇怪事。
杜昭在门上贴完符纸,一低头,和地上的小白团对视了。
小白团“嗷呜”一声,楚楚可怜。
杜昭张嘴吸了一口气想说什么,然后就在钟幻期待的目光下,“哼”了一声,狠狠把院门关上了。
“砰”的关门声响起时,钟幻甚至没反应过来,他赶忙用爪子抓门,呜呜咽咽叫地十分凄惨。
杜昭心硬如铁,“别叫了,我不会再收留你这个白眼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