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昭写的正沉醉，冷不丁耳朵边冒出人声，吓得他笔尖一错，拖了长长一道墨痕，“吓死我了！你怎么闷不作声的！”

钟幻眯眯眼，看着书生面前的稿纸，只看见上面写着《妖界奇恋》。他心觉不好，深吸一口气，接着读了书名下面那行小字——本书写了狐族之主与蛇族小殿下的三世虐恋。

杜昭看着花脸的纸张，还在哀嚎，“都怪你，你看看被你吓的，全涂花了！怎么办，你要怎么赔我？！”

“哗啦”一声，那张封面连着下面半指厚的稿纸，全被钟幻单手揉皱了，他修长的手摁在纸上，由于过分用力青筋都有些凸起。

太可怕了，钟幻连喘好几口气，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爹……和祁渊？！

杜昭张着嘴，提着毛笔呆住了，笔尖墨汁滴落，在纸上炸开朵花。

他低头看看被撕烂的稿纸，又抬头看看脸色难看的钟幻，半晌声音颤抖着问：“钟幻你……你干什么？”搡开钟幻的手，夺回自己的心血，质问道，“你知不知道纸也是很贵的！”

钟幻看着抱着纸要死要活的小书生，深呼一口气，觉得头疼不已，他站直身子，手扶额头无奈的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写这什么同人本呢？你又不认识他们，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多大了吗，就写。”

“要是……要是现实中碰到话本里这些人，你不会觉得尴尬吗？看的人不会觉得尴尬吗？”

小书生瞪着眼反问，“你觉得我能认识话本里这些人吗？”

“不认识为什么会觉得尴尬？”他也站起身，连珠炮似的怒怼，“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你要是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动动手指就能变出来，可是我不能，我要挣钱，我要养家，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打扰我？！”

杜昭是真有些生气了，他凭自己劳动挣钱，却三番五次被这个狐狸精破坏，这就算了，现在还来他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钟幻看着一脸怒容的小书生，深呼吸放平心情，他可不想和小书生吵架。

他只是想让书生换些人来写，别老揪着他爹不放啊。

放软语气，“我不是不让你挣钱，只是你要挣钱可以，你别天天写什么老狐王啊。狐王他换算成人类年龄，那都四五十岁了，皱纹胡子一大把的，你编书就编书，你老是写他能卖出去吗？”

“什么？四五十岁吗……？名人录上明明说狐王正值壮年……容貌无双。”杜昭看着钟幻满脸难言，话越说越小声，气焰一下萎了大半。

狐王岁数这么大了吗？他不知道啊，书摊上那盗版名人录上不是这么说的啊。

钟幻继续说道：“别说什么蛇族小殿下了。”他反问道：“你知道蛇王和小殿下是兄弟吧？”

杜昭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狐王不管和小殿下还是大殿下，都不是一个辈分的人了，这看着和□□有什么区别。”

看着钟幻一脸恶心，杜昭试探着说，“那照你的意思，我不能写狐王和蛇族小殿下。”

钟幻点点头，赞成道：“没错。”

“那我写……”杜昭斟酌语气。

“我写狐族世子和蛇族小殿下怎么样？”杜昭期许的看着他，“他们两个是同龄的吧？”

话音刚落，钟幻脑海中立马浮现了祁渊那张死人脸，一想到要把自己跟他放在什么《妖界虐恋》的故事里，钟幻是真的要吐出来了。

“你就不能放过祁渊吗！”

“祁渊是谁？”

钟幻心中一惊，生怕漏了马脚，斟酌着说，“就是……蛇族小殿下。”

杜昭右手拍桌，一口回绝，“不行！我有客户指名要看他的本。”

“还有人要看他的本？”钟幻睁大眼睛，惊讶道：“真是活久见了。”

“怎么？”杜昭察觉到他话中纰漏，眯着眼狐疑道：“你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你认得他？”

钟幻立马回绝，抱手掩饰心虚，“怎么可能！”

“当真？”

“当然了，我就是一只普通再普通不过的，住在山里头从没去过妖界，刚修成人形的土狐，我上哪去认识这些又王又殿下的。”

“那倒也是……”

钟幻看着小书生打消了疑虑，视线心虚地在桌上纸笔和杜昭身上扫过，突然想起什么般，提议道：“要不你别写蛇族殿下了，你改写狐族世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