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锦聿走过来,应该是想瞪他一眼,但是红红的眼睛完全没有杀伤力,反倒看起来极为委屈。
锦聿一句话也没说,走过他离开了琴房。
曼努尔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锦聿快步往萨洛的教室走,鞋子踩在地上发出了啪啪的声响,足以看出主人情绪的激动。
她刚刚想了想自己能不能打得过曼努尔,会有什么麻烦,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搬救兵!
她现在就去找萨洛吃了曼努尔,什么合唱团什么宴会,她不管了!
讨厌的家伙,她一定要曼努尔跪地求饶。
锦聿走路快得像一阵风,自然没注意身边经过了谁。
路过一个花坛时,锦聿感觉自己和一个人匆匆擦过,锦聿没在意接着往前走,随后就被人拽住了。
锦聿回头一看,发现是该隐。
“你去哪……你怎么了?”
该隐话说一半,突然发现锦聿眼角湿润,眼睛也泛红,不由愣住了。
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想擦去她眼角的湿意,但是很快,锦聿一巴掌拍掉了该隐想靠近的手。
刚离开一个讨厌鬼,又来一个,锦聿没什么好脾气。
“来找我干嘛?”
该隐手上传来痛意,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心里骂自己刚刚是失心疯了。
“我找你?你忘了昨天说什么了吗?”
锦聿眨眨眼,这才想起昨天自己说去找该隐来着,她就说感觉忘了点什么。
说话的功夫,锦聿平复了一下心情,决定先和该隐谈正事。
“你去多关注皇宫宴会的消息,宴会我也会参加,找找进宝库的方法。”
“喂,我不是你的手下吧,凭什么我要听你的命令。”
锦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嘲弄地看着该隐。
“不听你有什么办法吗?”
锦聿冷笑一声。
“跪下。”
该隐感觉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正逼迫自己弯曲膝盖,他身子一矮,跪在了锦聿面前。
花坛并非不会来人,该隐现在还是校长,只要来一个人就能看到该隐跪在一个女孩脚下。
锦聿这时候也不着急了,坐在花坛边,抬脚踩在了该隐大腿上,碾了碾。
该隐抬起头,神色倒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化,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幕。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听从你的命令,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监视我在做什么,但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锦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湛蓝色的瞳孔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在这个试炼里我死了可是会有很多麻烦。”
该隐看着锦聿的神色,话音一转。
“但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也是来找世界线索的,我们目的相同。我帮你找,你解除我们的契约。”
该隐说到这突然感觉大腿上的力道变重了,他呼吸粗重起来,忍住嘴边的痛哼,额角青筋跳动。
“你当我是小孩啊?你的目的不止如此吧,不然你杀我做什么。你和西尔是什么关系?”
锦聿冷笑一声,不屑地看向该隐。
虽然她的年龄确实没有多大,从诞生到休眠,她也不过是刚刚进入成年期,再次被弗洛雷斯唤醒也没几天。
无论在支配者还是怪物里她的年龄都还是孩子,但这并不代表她经历少。
“你要是不说,我就用精神力自己看,反正咱们还有契约,你也不能反抗。”
锦聿眼带笑意凝视着该隐,知道他一定会屈服的。
该隐这时才真正变了脸色,温和有礼的气质褪去,整个人都阴沉起来,缓缓抬头自下而上凝视着锦聿。
就像从小到大凝视他的母亲一样。
该隐出生在东城的贵族之家,而他的家族之所以是贵族,就是因为他的母亲是支配者。
女人名叫劳拉,在东城支配者里地位也不低。
她的孩子非常多,基本都是怪物生下来的,但她却从没对任何一个孩子展现出爱。
因为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支配者。
该隐对他的父亲印象也不深,他的父亲是劳拉的护卫队成员,深深地爱着她,尽管劳拉只是把他当做某种工具。
在他生下该隐之后,发觉劳拉不喜欢该隐,就再也没看过该隐一眼。
每天都围着劳拉打转,想让女人多看看他。
该隐和其他不被重视的孩子一样,被扔到护卫队从小参加训练。
他们每天都要辛苦学习还要进行体训,从他有印象开始,身边的“兄弟姐妹”就在不断减少。
但好在该隐能力很强,渐渐在护卫队崭露头角。
也是在这时,该隐才在成年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
劳拉还是那么的美丽,时间完全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但该隐再打听自己父亲时,却被告知他父亲已经消失了,可能是哪天惹怒了劳拉,就被她杀了。
该隐听到后没有一丝感情波动,转身离开了。
过了几年,该隐不断升职,逐渐走到了军部较高的位置。
也是在这时,他第一次见到西尔,同时他也知道了他的母亲并非冷血无情。
东城的一场年度会议,劳拉也参加了。
该隐看到她的眼神中满是对西尔的崇拜和执着,但西尔全程在会议上闭眼休息,没有抬过头。
该隐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讽刺,甚至都要笑出来了。
他看向西尔,这是东城的统治者,但假如西尔没了身份和地位呢。
该隐眼睛缓缓移向西尔身下的王座,心里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出悲剧,但现在报复的机会出现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神太过强烈,王座上的西尔动了。
西尔睁开了眼睛,在宽阔的会场,数千人中看向了该隐。
该隐一怔,那双金瞳裹挟着无尽的权势和他对视了。
也就一瞬,该隐低下了头,指甲抠破了掌心。
他这时还没有准备好和西尔对视。
之后该隐更加努力,气质越发内敛,是军部公认的风度翩翩。
他也凭借自己的表演笼络了一大片官员,这时他发现了东城也并非铁板一块。
也有不少人恐惧西尔的统治,恨不得换一个国王。
该隐都看在眼里。
巧的是,这时他的母亲来找他了。
这是劳拉第一次主动来找该隐。
刚开始该隐心里还有着愉悦,因为劳拉看起来就是顺便看看自己优秀的孩子,神情带着兴奋和骄傲。
但随后该隐就知道了她的骄傲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