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不再回想,他抬头看向窗户。
窗户外头夜色正浓,街上有火光浮现,虽然屋里点了蜡烛,但还是很昏暗。
“现在什么时候了。”他平静的询问宴元。
宴元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在房间角落的漏壶上。
“你自己可以看呀,为什么要问我。”他抬着头单纯的问。
林也:“……”我要是会看早看了。
还不等林也想好话述,宴元就抢先回答道:“逗你的啦,亥时了,你可以睡觉了。”
“知道了,那你变回去吧。”林也轻轻的掂了掂还坐在自己腿上的宴元,“明天我可以再抱抱。”
“好,一言为定!”话刚说完,宴元就重新变成了一柄剑落在了林也的腿上。
你真的很喜欢抱抱啊。
林也将白色的外衣脱下,随意的丢在床尾处,脱了鞋上床。
他盖好被子怔愣的看着天花板,这是他穿越后过的第一晚,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一个人孤单的。
宴元被林也放在床里侧,就在他的枕头旁边,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剑身,随后将双手缩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房间内很安静,但是房间外却有些喧嚣,林也在睡前将窗户闭好,现在房间内没有任何照明物,四处都是黑漆漆的。
宴元剑剑柄末端的那一枚发光玉佩被林也捂在了枕头下面,因为嫌亮,但是有一些微光仍然透着枕头洒在空中。
冷白色的玉光安静的躺在林也的身边,他没有被吵醒,反而觉得更加安心。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发现床边有模糊的人影,他瞬间惊醒了,压根没有想到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压根不足以照出人影,他下意识的去摸放在枕边的宴元,手下却是空空一片。
当他再次看过去时,眼前已不是客房的模样,而是一座有些破烂的茅草屋。
周围也早已不再漆黑,变得阳光明媚。
这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伸出手,微微遮挡了一些阳光,等到眼睛适应以后才将手放下。
从茅草屋中走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大的好像有十三四岁,小的比他矮一些。
高大一点的那个孩子穿着明显很粗劣的麻衣,但是腰间却配了一把格格不入的银白色长剑,剑柄处挂着一个微微发光的玉佩,较小的那个身上很干净穿着布做的衣服,手上拿着一柄木剑根在他的后面。
“哥哥,我们今天该干什么。”他活力十足的说。
另一个人轻笑着说,“咬咬想干什么,哥哥就跟着做,但是今天的剑还是得练的。”
林也一下子呆住了,“咬咬……这是那个皇子,所以那个稍大一点的就是……”
他看向了他人手中握着的剑又回想了一下它现在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颜色暗沉了一些。
林也缓缓靠近那个茅草屋,在几十米处驻足停下,但看清了那俩人的模样,林晔确实和小时候的他一模一样,他没有猜错。只是他们的气质有少许不同。
曾经的他,有一点像现在的那个皇子一样,而面前的这个林晔,更像是18岁后的他一些。
他又转眼看向了咬咬,他是个长相很秀气的小孩子,被林晔养得很好。
“哥哥今天可以陪我玩吗?”咬咬握住了林晔的手,有些撒娇的意味,“我今天真的不想学剑。”咬咬拉着林晔的手晃了晃。
“这一点是不行的。”林晔轻轻的将他的手扶了下去又摸了摸咬咬的头,“学剑必须持之以恒,一日都不可落下。”
“哦,好吧。”咬咬失落的低下头。
“我知道这样很累,但是我不想咬咬被别人欺负。”他将宴元握在手中,低着头对他说。
“哥哥可以保护我呀。”咬咬一下子扶上了宴元的剑身,“我不可能护你一辈子……”
突然林也眼前的茅草屋开始渐渐消散,但是有一句话却在他的脑海中没有源头的回响。
“我愿意护你一辈子的,但是不能。”
“我就快死了。”
林也缓缓睁开眼睛,外面已天光大亮。
他模糊的看到了床头边有个人,突然惊醒看向那人。
宴元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淡淡开口,“你眼睛红了,你哭了吗?”
“没有,只是被太阳刺到眼睛了。”林也在一脸认真的胡诌,但其实这也不假,外面的确天光大亮。
“哦。”宴元正在把玩着林也围落在床沿的头发。
“已经辰时了,去吃早点!”宴元似乎对吃的很感兴趣,“好,走吧。”他的嗓音有微微的沙哑,昨夜的那场梦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林也将外衣和靴子穿好,下床了。
幸亏在前些天他刚穿过一次古装,不然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穿,此时此刻,林也郑重感谢了一下周岁原。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快死了。”林也在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这些,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前方的宴元已经停下了脚步。
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因为体型的悬殊,把他撞回剑了。
林也:“……”至于吗?直接回原形了。
宴元没有在说什么,回到了林也的手中,“你帮我打包一点吧,我直接下去他们会很疑惑的。”他开心的说,剑身都在微颤,丝毫不介意刚刚林也撞了他。
“嗯。”
林也一到楼下,就看到了满脸堆笑的李德才,“公子,今天可以开始了吗。”
他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李德才说的是舞剑的事,“当然可以。”
“那公子就请先用早膳吧,一个时辰后开始吧。”说完,他就离开了。
“……”真是日理万机啊。
吃完早饭也不过十几分钟,距离一个时辰还早着。
林也找了一个没人的空地,抖了抖手中的宴元,“这个地方有法术,你会吗?”他缓声出口,其实他昨天就想问了,但是被他打断了。
“我会!”宴元瞬间从他的手中脱出变成了人形。
“那你教我吧。”他脸无辜的说道。
“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只能靠你了。”他唇角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