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冷嗤,嗓音清脆温柔却蕴含讽意:“你们都是蠢材吗?那两方军队是绝对不会攻打过来的。”
“你说谁是蠢材,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废物!”宋北不觉自己被人钳制,还有心情威胁安喻,根本不将安喻放在眼中。
安喻手中力度再次加重,血痕加深,他冷视着叫嚣的宋北,道:“我若是你,现在就会好好待着,不仅落入敌人手中也就算了,还要旁人绞尽脑汁的去救你,而你,一个蠢货,还在拼命地激怒敌人,怎么,试图让我真的杀了你吗?”
安喻这话,既是对宋北这几日一直昏君昏君叫着的反击,也是在提醒宋祁,自己并无意于他们为敌。
果然,宋祁身形微顿,抬手制止即将攻上来的宋南和吴戈,道:“你的话什么意思?”
安喻松手,将宋北往宋祁等人的方向一推,言道:“放心,我无意于你们为难。我是在提醒你们,若是真的就直面应敌,或者让我写退位诏书,正是走进了敌人的圈套。”
在宋祁等人不解的目光中安喻继续道:“直面应敌,道义上软弱妥协,承认对方叛军擒王的名义,更是将自己置于两军对立面,独木难支,负隅顽抗,即使你们一人双拳能敌四手,也抗不过远超你们实力的威远军。”
“这我们早就知道,还用你说。”宋北被安喻放走,还想上前为难,被宋祁冷眼喝住,嘴上不甘心地还与安喻呛声。
“逼迫我写退位诏书,也是一样的道理。”安喻不想跟这个蠢货做过多交流,直接看着宋祁道,“现在情形,叛军分为三股,实力最为强大的是威远军,其次是你们,最后才是麒麟军。本来三方各自安好,欲试待发,可谁也没有想过说要率先打破平衡,进城擒王。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擒王的那个人必须成为众矢之的,才会给另外两方动手的理由,才会让这场战争有了出兵的名义。”
“而你,我的将军,恰恰当了这个蠢材。”
“逼迫我写退位诏书,也亏得你们想得出来,怎么,当活靶子没当够,还要自己送上去让别人打吗?”
看着安喻质疑的目光,几个人讷讷不言,尤其是提出让宋祁进城擒王,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吴戈更是一张脸涨得通红。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满脸络腮胡子的将军,更是偷悄悄地红了耳朵,我的将军?我什么时候是他的将军了?
可惜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实在太厚,让人看不出宋祁面上的表情。
宋北跳脚,被他最看不上的人骂,还骂他没脑子,虽说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你一个亡国之君,哪里懂得这么多的道理,你要真的会这些兵法谋略,恐怕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
安喻看也不看他,继续道:“威远军和麒麟军此刻大军压境,正是为了威慑、试探你们,他在警告你们,哪怕国王在你们手里,也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生出旁的心思来,否则等待你们的就是众矢之的。二来,也是为了试探你们真正的实力和底牌,若你们真的就这么把我推出去,正向他们证明了你们的胆怯,到时候等待你们的,可是猛虎毫不留情的吞噬。”
“那我们就这般坐以待毙吗?”吴戈虽然感知到己方已经因为自己的谋略失误而走入错误的方向,但现在这种情形,又实在想不出解决策略,不由自主地征求安喻的意见。
很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安喻满意点头,看来小命是保住了,否则真的如他们所愿写了退位诏书之后,等待自己怕真的是被扔进星际黑洞,死无葬身之地了。
虽然他也不想这么想,但架不住这昏君过往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令人痛恨了。
“确实,现在的形势,去了,证明你们没脑子;不去,就证明你们是孬种。”
“但是我有办法。”
“仗,我们要打,但决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理,我们也要占,我们要站在绝对优势的一方,令对方哑口无言。”
望着侃侃而谈的安喻,宋祁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他就知道,他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一无是处的草包废物,必是这样风光霁月、万人仰望的存在才对。
可是安喻荼毒百姓的过往也是事实啊。
看到众人对安喻的防备都有所松懈,甚至开始慢慢信任他,宋北不可思议地大喊:“不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