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
孟余淮没忍住问出声。
“你认识?”裴初看向他。
孟余淮犹豫道:“听过这个姓,是很久前的了,与我们家还有渊源。”
听到这,裴初更奇怪了:“能跟世家扯上关系的,难不成……”
“是的,”孟余淮真挚点头,“也是个世家,还曾排在我们前面。”
“……”
雪鸮也在旁添油加醋:“如今世家死的死败的败,我们名列前茅纯靠命大熬的久。”
“……”
无数念头一闪而过,裴初面容一凛,肃穆转向角落瑟瑟发抖的人:“你……”
“放开我,我家已经没了!”林超予一见对方过来就抱头痛喊,“你们抢劫都没地抢。”
说罢号啕就要往外扑:“我就是想多活点日子,顺便继承我娘的医馆,本来还以为能进城赚点钱,谁知道你们进城就把我给卖了。”
“你还是个世家人?”裴初眼疾手快揪住他,“你娘是世家的?”
“何止是世家,”他忍不住道,“我娘是嫡系,不过当时的情况也不分什么主家分家,家底都没了,能活下来的都算不错了。”
“……”
裴初又问:“那你的医术……”
“当然是一流,”他说着,很是不满地嗤了一声,“都给你们说了我家族不差,是被那家黑馆子骗了,结果你们没一个人信我。”
“……”
裴初面无表情把他摁住。
许是被欺负久了,林超予难得反抗起来,“放开我,要不是你们,我何苦兢兢业业在这苟命,本来还以为能进城捞一笔,谁知道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我再也不要跟你们一起了,我要自己走……”
言毕忽然大力爆发,张嘴狠狠咬上自己肩上那只手,在对方吃痛的顷刻间起身跑向大门。
“别跑!”裴初本意多滞留缓解疼痛,在注意到门那边的状况后面色陡然一变,“你先站住。”
“我不,”林超予边跑边声嘶力竭,“我就要跑……?”
尾调急转上提。
就见房屋正门处,一道消瘦单薄的影子正倚在门前,手斜斜扣在门板上敲着,罕见得若有所失。
风动席卷,对方怔怔然抬眸,动作迟缓慢了一拍,待定睛看到他毫无章法奔来的情形后,才后知后觉微微张嘴。
“……”
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超予满脸绝望,眼一闭手一张,毅然慷慨赴死。
轰——
只听一声巨响,大门豁然开朗,一条闪亮的弧光如流星般急冲莽撞跃入半空,随之而来的还有拔高破音的尖叫。
那声音如同一把锯齿在耳边刮蹭,硬生生逼得裴初刹步在门边。
赶来凑热闹的孟余淮也跑到门口一看,震惊无以复加:“好厉害,一个医师居然能飞那么高,当真深藏不露,是我低估他的实力了。”
“……”
雪鸮一言难尽。
这边鸡飞狗跳,无论旁人如何惊叹感慨,那边的梅负雪却是极为难受的。
身形冲来的时候,他神游未回,措手不及之下诀也来不及扔,眼见就要被抱个满怀,谁知电光火石之间头身猛然一颠——
再睁眼时天地旋转,大脑血液倒流,腰腹别扭的酸痛席卷,所有的感觉都分外熟悉,跟前段时日出了叶家诡阵那般一模一样。
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状况。
“祁——”
被人扛着的滋味并不好受,梅负雪身形晃荡在半空,胡乱摸索着去拽临近处的腰封反抗,“我要下去,让我下去……”
然后手腕上红线一紧,倏地一下把他两只手也给绑住了。
祁白川一手遏制住人的腰,另一手压住因挣扎而乱动的腿,偏头询问:“他几时来此?”
孟余淮被突如其来的话题转得愣了一愣,赶忙道:“半个时辰前。”
“说了什么?”
“你管我作甚?”
身后传来不忿地质问。
祁白川无所动容,任由对方扑腾,只将手向上挪了一挪,压到腿弯上方。
“……”
背后趴着的人一顿,偃旗息鼓:
“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
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他又沿着弧度往上一顺。
“……”
这次后面彻底消音。
“说……”孟余淮适时吞下口水,小心翼翼道,“今日启程。”
“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