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白袍亭亭玉立遮住光线，银白色面具遮住面容，如瀑般黑色长发被整齐束起，看懵众人。

“请各位多多关照。”

清冷平静声线拉回状态，不走心的迎合纷纷响起。

宽大的办公地点人员却不多，老部长让林亦言自己寻地安顿后便匆匆离去，好似极其忙碌。

……

“你说这长老来我们这小地方干嘛？”

“谁知道呢。”

“不会没事干，想拿我们消遣吧。”

“真的别，我们可够忙了。”

……

细碎讨论响起，交头接耳的人们很快回归岗位，繁多财政案卷压得众人不敢喘气。

林亦言走到一个稍微显得干净的位置坐下，其实也算不得多么干净，许久未用过的案板积了厚重的灰尘。

“这，就是武魂殿的财政部门？”

脑海中许一宁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显然也同样被惊到了。

“文职部门有点拉胯啊。”

最终收敛吐槽，勉强客观评价了一番。

确实，相比于武魂殿关于魂师等的培养与重视来说，这个所谓的财政部门显得就寒酸许多。

“你还是先找点卷宗看看吧。”

许一宁说完这句话后就隐入识海深处不再出声了。

林亦言处理好工位后随手拿起一旁堆积的案卷看了起来，毕竟还是得充分了解才能解决问题。

不知不觉间，殿内烛火摇曳，众人纷纷离去，唯余林亦言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继续看着卷宗。

“资金来源单一，大量支出用于军备能力，不太平衡啊。”空旷大殿内声音空灵回响。

显而易见的问题矛盾，脱口而出的解决方案，却难以实施。

武魂殿拥有整个大陆上的大部分魂师，但是养这群魂师的成本却是极高的，更不论前期的培养成本。

自比比东下令整改武魂学院并扩大教学规模后，武魂殿的财政支出简直达到天文数字。

而武魂殿的主要收入却是来自两大帝国的魂币缴纳，虽然魂师群体的雇佣费用也可观，可远远抵不过支出。

现在的武魂殿的资金已经开始有了负增长趋势，如若再不及时解决，只会后患无穷。

后续剧情的猎魂行动和战争均是烧钱项目，一旦资金链接断开，即使成功，也将会满目疮痍，丧失民心。

夜风微凉，衣袍被吹起，冷风灌进袖口泛起丝丝凉意。

教皇寝殿烛火通明，里面的人显然还未有休息的打算。

林亦言背手信步走近，她最近愈发不爱回自己房间了，每晚总是想尽办法赖在比比东寝殿内。

“姐姐。”

推开门带入夜风吹起烛火摆动不停，橘黄色光亮映射在书桌前认真批阅案本之人脸上，紫色眼眸明暗不定。

“最近在那边怎么样？”

比比东放下折子看向进门之人，她想把此人牢牢绑在身边，可惜林亦言有太多想法想要实现。

“一般，我最近把武魂殿近些年的收支大概看了一遍。”

林亦言熟练走至书桌边拿起比比东手旁的茶杯将杯中温热茶水一饮而尽。

“苦。”细品之后唯一评价。

“你一向不是不爱喝茶？”比比东不忍笑意，开口打趣。

“我只是想看看你大晚上喝的什么。”被拆穿之人理直气壮。

“成果如何呢？”比比东不再打趣，认真询问正事。

“实话，不太好。”

林亦言单手取下面具放至书桌一角，拉开木质椅子靠坐上去。

“展开说明看看。”

比比东一改先前随意态度，正襟危坐显出高位姿态。

武魂殿明面上的收入极高，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实际却有负增长趋势，也就是说，武魂殿近些年的收入一年比不上一年。

比比东沉默不语，林亦言脸上的严肃认真让她回忆起历年代价。

而据卷宗记录，武魂殿近些年的开销越来越大，特别是，军备扩建方面和魂师教育培养支出方面。

“姐姐，这些我不能说它是错的，可显然在此时段不合适。”林亦言放下茶杯，瓷器发出清脆声响。

“可你又怎能知晓我的苦衷呢。”

“如果你想毁掉武魂殿，如此可行。可如果您还有其他野心壮志，那么你该听听我的意见。”比比东感受到身旁人灼灼目光，心脏抽动，无尽黑夜寒冷道路亮起微弱温暖火光。

武魂殿处于星斗与天斗帝国的交界之处，从某种方面来说有力缓和了两国矛盾，同时武魂城也成为了两国之间贸易繁荣之地。

武魂殿拥有整个大陆最多的魂师数量，但即使魂师再多，这个世界的主体也还是普通人，过分注重魂师队伍的培养只会适得其反。

人聚集而成为城，城聚集而建立国。国之根本是民，魂师只是极少部分特例，他们不应该也无法成为衡量标准。

“现今两大帝国阶级固化，平民低微，如果我们转变思路，适当调节武魂城内阶级矛盾，加大政策优惠，吸引两国平民转移定居武魂城。”

“武魂殿所管辖之地面积并不大，估计容纳不了过多人口，而且应当如何平衡魂师与平民之间，又该如何提高财政收入，这些都是问题。”比比东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着林亦言所言的可行性。

“不必让他们尽数聚集武魂城，只需在人们心中埋下向往的种子即可。”林亦言顺势起身靠近，站在比比东身后抬手为她捏肩缓解疲惫。

“至于平衡魂师与平民，历史积累的偏见早已根深蒂固，而我们做好中间人就行了，给与殿内魂师制度约束，循序渐进。”

贸易繁荣之地自然很容易赚取魂币，羊毛始终出在羊的身上，而我们的目标不应在普通人身上，富裕者才应该是我们的猎物。

武魂学院之前扩建的地方腾出一部分来接受无魂力或无法修炼子弟，招聘教师授予各方面理论知识，开放渠道自费入学，优异毕业者可进入武魂殿文职部门。

毕竟没有任何一位家长想让自己的孩子永远身处底层，更何况觉醒武魂与拥有魂力之人少之又少。

改变魂师补贴政策，不仅需注册武魂殿系统，还需签订进入武魂殿的相关合同后才能领取到武魂殿发放的每月魂币补贴，凡签订合同者必须无条件效忠武魂殿，否则要么支付大量违约金、要么成为武魂殿系统内失信者，全大陆通缉，武魂殿相关产业永不服务与接纳。

“我们武魂殿可不是慈善机构，更何况还有养虎为患的可能。”林亦言不间断地说了许多话，口干舌燥也顾不得被嫌苦的茶水了。

“我竟是不知，你何时也如此利益为上了。”比比东惊艳于眼前之人的各种想法，也不喜这人总是透露出一股无法被掌控的精明。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图个安心罢了，或许守恒定律早已决定了一些事情的发展脉络。”肩胛传来舒适感，疲惫消散些许，可比比东的心里却因林亦言这句话被埋下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