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宵径直跪在了殿中央,这是她替原主跪她师父的。
观主人已年迈,他沉沉叹了口气,苍老低哑的声音只问道:“孩子,你可知错?”
“符宵知错。”
是自己干的就大大方方承认,这是反派BOSS一向的行为准则。
当然改不改是另外一回事。
会长显然不信她的表面之词,他直切主题:“一月之前的冥界大门是你破坏的吗?”
“是。”
“两月之前的邪修沟通大会是你主办的吗?”
“是。”
“三月之前的天航大厦也是你布置的邪阵,吞噬收集人的恶念?”
“是。”
会长一拍桌子,怒极起身:“好,好一个是,你还干过其他什么罪恶之事,都给我如实招来!”
符宵垂眼:“就这些了,没别的。”
会长:“……”
气笑了的会长手指颤抖的指着她:“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我们将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才肯一一承认是不是?”
符宵挑眉:“我只记得我干过这些,其他你们找到证据我们再谈不迟。”
大事确实只干了这三个,小事儿那可数不清啊!
如果把给那个胆大包天、胆敢用黄色调戏她的狗东西施加了术法,让他逢人张嘴就被扇巴掌的事儿也算上的话,她可能就罄竹难书了。
“你、你就这个态度,你还敢说你知错!啊?观主你看见没?前几天海城李家二子惨死是不是也是你下的手?”
会长前脚对观主告状,后脚又审问她一句。
不过天地良心,这确实不干她的事……
呃,生前惨死不干她的事,死后再惨死才是她干的,不过他自己没问清楚,这不赖她。
符宵否认:“这不是我干的。”
会长冷笑:“哼!李家我们都查探过了,残余的邪阵、符纸,还有李家人的口供,无一不指向你,不是你还能是谁?”
符宵看了眼会长拍在桌上的证据,眼睛微微瞪大。
好你个守明,居然在这儿栽赃了她一把!给我等着!
符宵认真为自己辩解:“这事儿真不关我的事,你们可以再查查,那李家还让背后的邪修帮他们吸取叶家气运呢,最后还是我帮叶家解决的。”
会长:“对啊,然后你就跟人叶家越走越近了,还哄的人家叶家大小姐奉你为救命恩人,叶家好像给了你不少报酬吧!”
符宵:“……”
她没收!她真的冤枉啊!
对于此事,符宵拒不认罪,观主和安全局局长都认为确实该查一查,毕竟她其它都认了,也不差这一件,何必抵抗呢?
最后对她的处罚结果并没有定下来,事儿她认了,他们对外就有一个交代,后续好处理。
但是交代完了,具体该拿她怎么办,没人有头绪。
以往的邪修要么抓不着,要么抓着了拼死抵抗,宁死也不肯落他们手里,总觉得只要逃走了就还有来日。
可是活人他们碍于法律不好处理,阴魂那不就撞枪口上了吗?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认真说起来,符宵还是第一个正式落网的邪修。
观主提议,先将她关押在风止观里,待和众同道商议出结果再对她处罚不迟。
但道协会长不同意,符宵本就是风止观里出去的,这地方她熟的不能再熟了,万一风止观里面谁一时心软,她逃跑了怎么办?
摸了个苹果旁听的符宵啃完一口插嘴道:“就你那监牢,没人放水我照样想跑就跑啊!”
会长:“……”
观主淡定道:“是这个理。”
局长:“……”
商量到最后,符宵还是被关在了风止观里。
她身上的物件都被没收,手机也被没收了。
只有一个空荡简陋的房间给她,房间外布置了机关阵法,另有堂主和弟子日夜看守,她插翅难逃。
三大王:“老大,我看你完全就是把自己作到了这个境地。”
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的还真是第一个见!
符宵:唉!谁说不是呢!怪她嘴贱!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
叶拂知看着毫无回应的手机,失落感一天比一天重。
同学们都问她,她的神秘女友去哪儿了,怎么这几天都不来学校了。
叶拂知敷衍的回了几句。
又到了放学的时候,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阿楠和打扫卫生的小鬼们都不怎么出来烦扰她。
叶拂知走去了符宵的工作间,这里面存着的各种陌生古老的器具,彰显着曾有另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过。
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很少能找到符宵的痕迹。
叶拂知也是此时才意识到,她真的对符宵了解的太少了。
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的朋友,不知道她的偏好,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师门风止观,还是那天晚上她才告诉她的。
她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都是叶拂知在维系,符宵总是被动的承受。
叶拂知甚至无从分辨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就像天神一样在那天晚上从天而降,出现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无声无息。
明天再上一天课就又放假了,叶拂知看着手里风止观的地址不敢做决定。
如果她要去了,而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办?她好怕她在骗她。
兴许是日有所思,叶拂知今晚睡的不太好。
梦境光怪陆离,场景飞转,人鬼难分。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叶拂知无精打采的去上课。
老师和同学的声音嗡嗡嗡的,像隔了一层水膜在说话。
叶拂知的头更痛了,课间休息她赶紧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水珠扑在脸上,带来片刻的凉爽酣畅。
然而抬头间,卫生间的灯一闪一灭,眼前的镜子里浮现条条斑驳血迹。
一瞬间的惊吓让叶拂知心跳失控、手脚发软,但很快她就又冷静下来。
她记得符宵说过的话。
卫生间的门不出意料的打不开了,顶灯啪的闪了两下,彻底熄灭。
叶拂知闭上眼睛适应黑暗,窗户外皎洁月光给予了这个空间半分明亮。
有一丝不对劲从心里划过,叶拂知没想出来。
摸了摸脖子上的玉观音,都不用猜,用脚想就知道那东西肯定藏在最后一个隔间里。
害怕不如面对,它们只是长得丑而已,拿我没办法的!对!就是这样!
叶拂知用自己都不敢想的勇气唰的冲过去拉开了隔间的门。
肢体残破、血肉模糊的人形抬头冲她笑了笑。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