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热,你跟他结婚生子不就好了。”李藜没好气地说,捞出锅里的花生苗,摆在盘子里,淋了一点香油,又把牛仔骨倒在花生苗旁边。
邓茵大笑的时候,还不忘偷捏住一块牛仔骨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说:“他倒是想,但人承泽不乐意啊。”
赵跃然气急,转身要掐邓茵的脖子。
两人闹作一团。
李藜抓住时机,盛好米饭,装上原本打算擦丝拌入花生苗的胡萝卜,逃入餐厅。
餐厅响起越渐靠近的脚步声,李藜直觉是周云起,不由得狼吞虎咽起来。
周云起的举动越发没有边界,已经超出了好奇的范畴。
李藜不想与他产生瓜葛,周云起要坐到她对面时,她立即端起仅剩骨头的盘子,匆匆离开餐厅。
“小心消化不良。”周云起关切,“食物和感情一样,吃快了,吃错了,吃多了,都容易消化不良。”
李藜不吱声,进入厨房,无视已经开始合作做午饭的邓茵和赵跃然,麻利地洗涮碗筷、整理灶台,匆忙跑上二楼。
踏入书房的时候,她恍然反应过来,应承泽正和她冷战。
李藜预备收回的脚,在看到完全专注于电脑屏幕的应承泽时,重新踩上书房的地板。
这是她的房子,她才是主人,该畏手畏脚、保持边界感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们。
明确这一点,李藜对跟她冷战的应承泽很不满,收拾杂物的动静越来越大。
李藜攥住一张废弃的稿纸,愤然道:“是你自己生气发火离开的,为什么总要我承受你的冷暴力?”
回应她的只有敲击键盘的啪啪声。
应承泽的视线完全没有要从阔大的电脑屏幕上离开的迹象。
李藜懊悔不已。
她不该如此轻易跟他亲密起来。
如果他们确确实实以房东和租客的关系相处,她不至于因为他的冷暴力而难过。
李藜关掉刚打开的电脑、数位板等设备,顺过一旁的书,预备回卧室看。
想到应承泽要用卫生间,又放下书,拿上手机和相机,准备去王慧家拍些她做面包的视频。
楼下响起赵跃然的喊声:“应承泽,吃饭了。”
也不知道那两人做的什么饭,竟然这么快就好了。
李藜回头看了一眼应承泽,应承泽正好起身,两人对上了眼。
他的眼里仍有愠色,经过她时,开口问道:“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需要对你使用冷暴力?”
此刻的李藜不仅开始懊悔,还开始痛骂自己。
为什么要因为他们的身体能亲密接触而认为他们的感情也能亲密接触?
况且不是已经知道他是来报复的了吗?为什么还要对这段感情抱有期待?
真是蠢笨如猪。
李藜暗自决定不找他为面包店提供技术上的支持。
她佯装从容:“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因为我们是租赁关系,所以我会觉得同在一个屋檐下,不说话很难相处做事。”
她缓了一口气继续说:“不过,既然你不想跟我说话,那有什么事情或需求,还麻烦你给我发消息,或者在一楼客厅的白板上留言,我作为房东……”
应承泽打断她:“一年的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况且我也不是非得住一年,我想我不会麻烦你什么事情,或者对你有什么需求。”
李藜想想也是,她真是多此一举。
热搜上应承泽和郑淞影同回住处的视频,清晰到一点儿都不像偷拍的,两人之间的亲昵互动那么自然。
他怎么可能真的在这穷乡僻壤呆一年。
李藜笑了笑,藏起难堪,“这样当然最好。”
应承泽看都不看她,径直下楼去了。
维持一段关系从来都是一件需要消耗大量精力、体力的事情。
李藜和应承泽恋爱的那几年已有体会。
那时她为了一个又一个鲜活、感动的瞬间,生生咽下了维持恋爱关系遇到的苦楚。
只是她没想到现在跟应承泽不再恋爱,他们的关系竟然还是这样难以维持。
李藜还是怪自己。
当初,她看到等在校门口的应承泽,下意识认为他是在等她。她因为感动而脑子一热向他提出恋爱要求。
她不该那样做的。
她没有从父母亲人那里感受到爱,自然也没有习得爱人的技能,她只能一味地模仿文艺作品里的人去爱应承泽。
李藜曾经问过应承泽为什么执着于结婚生子,应承泽的回答是他的父母婚姻生活很幸福,他的家庭氛围融洽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