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承泽的委屈越渐无处释放,五指快捏碎手机,“跟我谈恋爱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联系到他刚来那天说的那两句类似的话,李藜陷入更深入的反思中。
应承泽原本是一个举手投足间皆充满自信的人,恋爱中却常常表现的很没安全感。
李藜想自己也许是一个很糟糕的恋人。
她真挚道:“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如果我的一些行为让你有这样的误会,我跟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有所改变。”
李藜认为他说得对,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说:“好像是这样,所以不管你是想重新跟我谈恋爱,还是想报复我,到头来肯定都只是浪费你的时间。”
“你是不是不认为当初我们结束的很仓促、很离谱?也从未想过我?”
问出这两个问题的应承泽,已经不需要知道她的答案。
他知道她的答案一定不是他想听到的。
深思熟虑的李藜,还是点头说:“是。”
李藜没有撒谎。
她的确认为他们的结束不仓促、不离谱。
反正应承泽和她都难以为对方做出改变,结束是迟早的事,而一段关系的结束总是仓促、离谱的。
如果不够仓促、离谱,大概率结束不了。
她也的确很少想他。
她口中吐出的“是”字并不违心。
应承泽是第二天中午离开云雾的。
赵跃然的电话打来时,李藜正和文晓芳激烈争论在村里开面包店的可行性。
“你真不是个人。”
尽管赵跃然劈头盖脸就是这样一句咒骂,李藜还是好脾气地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对非人没什么需要的,只是想通知你一声,承泽走了,我和邓茵也打算离开了,你和周云起双宿双飞吧。”
文晓芳见李藜神色光彩尽失,妥协道:“你先帮你朋友把面包店开起来,后续的事情我看着办。”
幸好应承泽这一次只是在她这里停留了两三天。
李藜为此也只是静默了几秒。
几秒后,她重新挑起被打断的话题:“你得先跟我说你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按照经营民宿的模式经营面包店呗。”文晓芳倾身狠狠地掐住她的脸颊,“你又不结婚生子,又不追求豪车豪宅,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for her在李藜的高要求下口碑越来越好,赚钱已不是问题。
再加上文晓芳风趣幽默,经营自媒体经营的得心应手,直播带货的收入非常可观。
李藜作为for her的投资人自然没少赚。
“可能是因为我有钱,才会想赚钱?”
文晓芳点点头:“这倒是,穷的时候反而没什么赚钱的动力,总觉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赚个三瓜两枣维持温饱。”
之后,李藜继续留在老林,与文晓芳一起计划开通一条面包店到民宿的送餐路线。
文晓芳:“你朋友会开车吗?”
李藜摇头:“她肯定只能负责做面包,送餐的人得另外招聘。”
“自媒体账号也得专人经营,至于面包店的周边产品开发和制作,得等到面包店有了一定曝光度之后才能进一步地计划。”
“面包店的官方账号肯定不能像民宿的官方账号那样做起来,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文晓芳。”
文晓芳“哦哟”一声,跳起来攀住李藜的肩,称赞不已:“你的嘴可真够甜的。”
“告诉我你对别的女人和男人是不是也这样?”
李藜扒开膏药一般黏在她身上的文晓芳,往积了厚厚一层的松针的林里走了一阵,回头拧着眉问:“你是真的很介意我对别人也这样?”
文晓芳拾起一颗小松果轻扔到李藜身上,“当然,这是人与生俱来的的占有欲。”
“可我为什么不介意?”
“可能是你的心死了?”文晓芳说完立即摇头说:“不对,肯定因为你是大海王,海王不会在乎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自然不会生出占有某个人的欲望。”
“净胡扯。”
圆月悬在明净的天空,躺在地板上的李藜,又看了一遍应承泽和郑淞影昨天的同框视频。
视频封面是应承泽和郑淞影的侧面照。
应承泽戴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穿着浅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皮衣。
因为是晚上的聚餐视频,应承泽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郑淞影则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大衣,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的格子围巾,她的半张脸都藏进了围巾里。
下午文晓芳说那条围巾是巴宝莉的,并给李藜解释巴宝莉是一个奢侈品品牌的名字,不是小马宝莉的全名。
李藜当然知道巴宝莉不是小马宝莉的全名。
她设计过婴幼儿玩具,对《小马宝莉》这部子供向的动画很熟悉。
视频的下面有一条评论,跟评达到了五百多条。
“这条围巾是应承泽送郑淞影的,之前郑淞影在vlog里说过。”
李藜回忆着跟评的内容,没忍住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
不得不说郑淞影和应承泽的每一次同框都极具氛围感,像是随时能拍出一部九十分钟的爱情文艺电影。
聚精会神地看完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视频的李藜,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就是没有感觉。
她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