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听不到想听的答案。
周云起离开后,李藜常去面包店帮忙,反正没人再催着她工作,她近期也不想画其他的东西,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面包店里。
山里进入六月天,瓜果蔬菜陆续成熟。
这天,李藜摘了一小篮西红柿提到面包店,到庭院的时候,撞上和应承泽视频的邓茵。
李藜有心看应承泽一眼,可邓茵偏不让她看,摄像头朝向果园那边,却又故意打开免提。
“我的东西寄走了吗?”对面传来应承泽瓮声瓮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感冒很严重。
“刚寄走,估计得四五天才到。”邓茵撒谎,又说:“你那么有钱,还稀罕那几件东西吗?重新买不就行了。”
对面有好一会儿都没回应,坐在一旁的李藜提着红的黄的绿的紫的黑的大小不一的西红柿进了厨房。
应承泽吞下感冒药,喝下几口温水,看着翠绿的果园,眉头动了动说:“山上现在什么样?给我看看。”
“还能怎么样?到处都是绿的呗。”邓茵转换摄像头,拿着手机晃了一圈。
“麦子不是已经黄了?”应承泽淡淡说道,又皱着眉喊:“你能别晃那么快吗?”
邓茵依言放缓手里的动作,却忍不住拆穿他:“别找了,你想看的人不在。”
突然,她想到了好玩的,对着视频里面容疲惫的人说:“周云起爸爸死了,李藜怕周云起一个人开车不安全,陪他回去了。”
看到应承泽的神情瞬间变化,更觉好玩,又道:“他们说不定忙完回来之前,会顺路去找你玩。”
被应承泽迅速挂断电话的邓茵,在庭院里得逞的笑。
应晓梦出来问:“笑什么?”
邓茵:“笑一个嘴比石头硬的人。”
知道应承泽感冒之后,李藜越来越有给应承泽打电话的冲动,但想到依应承泽那别扭的性格,一定会冷言冷语对待她,所以她只能从邓茵和应晓梦那里打探消息。
这天傍晚,李藜同邓茵往家走,假装着急地说:“应承泽的东西你到底还寄不寄?你不寄我就全扔掉。”
邓茵摆出毫不关心的表情回:“扔呗,反正到时候他找我要,我实话实说就行。”
李藜真急了:“那我回去就给他打电话,说你根本没给他寄。”
邓茵立即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回去不给他打电话,你就等着我把你折腾到发疯吧。”
李藜怔住。
一只黑猫从马路中间窜过,将她吓到回神,学了王慧平常对付邓茵的凶狠语气说:“我要把你赶出我家。”
邓茵是何等级别的疯子啊,哪里会因她这种威胁有丝毫害怕,大摇大摆走到前面,头都不回地说:“你试试。”
回到家后,李藜走哪儿,邓茵跟到哪儿,念经似的说:“打不打?你不打我明天就不去面包店了。”
李藜吼她:“你就这么喜欢看戏?”
邓茵:“对啊,无聊啊,现在周云起也走了,承泽也不回来了,就我、你还有梦姐天天在家,你不觉得没意思啊。”
“我不觉得。”李藜上二楼,转头看到邓茵还是跟着她,真想一脚踢上去。
“行,那我就打电话给承泽说你要和周云起结婚了,让他疯掉。”
李藜笑出声:“你觉得他会信吗?”
邓茵眼神坚定:“我会让他信的。”
但李藜不信,应承泽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她淡定地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拭目以待。
邓茵拨通应承泽的电话,应承泽的鼻音还是很重。
“怎么了?”
邓茵举着手机说:“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周云起家的八卦吗?”
“嗯。”
“听说周云起他爸很早之前就立了遗嘱,只要周云起结婚,所有财产都归他所有,但你也知道周云起没有结婚的打算对吧?”
李藜仔细听着,但没有摸清邓茵口中故事的走向,只好安静站着。
应承泽头疼得厉害,“你想说什么?”
邓茵:“你也知道李藜是绝对不可能结婚的吧?”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可看着屏幕的光线变化,李藜知道视频通话仍在继续。
邓茵继续说:“但这两人竟然为了拿到遗产,去领证了,周云起朋友给我发了照片,我待会儿发给你。”
李藜瞪大眼,一手攀住扶手,一手伸出去摁邓茵的关机键,邓茵抢在她前面挂断了视频。
“你疯了吗?”
“都说了我很无聊了,你非不信。”邓茵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噢,对了,中午那会儿,我就跟承泽讲过你怕周云起太过悲痛,一个人开车不安全,送他回安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