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后几天,伊芙恩没再收到西里斯的消息,但她忙着收尾各篇论文,也没太在意,只当是西里斯已经按她所说,没再去有求必应屋了。
察觉到不对劲是返校那天的晚宴。
伊芙恩依旧是犯着困被莉莉带到了格兰芬多长桌上,把脸埋进热气腾腾的南瓜汁里,试图驱散特快列车上沾染的寒意,莉莉正往她盘子里堆约克郡布丁。
“布莱克家的位置空了三天。”玛丽咬着蜂蜜烤鸡腿嘟囔,油星溅在格兰芬多桌布绣着的狮子鬃毛上。她的父母这个圣诞节都要出差,所以她选择了留校。
伊芙恩这才抬起头朝对面看去——詹姆、莱姆斯甚至佩迪鲁都在,就是没有西里斯。她手里的叉子突然在瓷盘上划出刺耳声响,莉莉手边的胡椒瓶自动跳开半英寸。
刚想开口问什么,堂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天花板飘落的雪花变成金色猫头鹰形状。
伊芙恩抬头时,正撞见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的目光。老人银须上粘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片槲寄生叶子,正用叉子给面前的圣诞布丁调整蝴蝶结——那布丁突然长出两条小短腿,蹦跳着窜向了拉文克劳长桌。
“听说他在天文塔摔断了腿。”卡洛琳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她的消息一向灵通,耳朵上别着的新羽毛笔簌簌掉着亮片,“庞弗雷女士禁止探视,连波特都被赶出来三次。”
伊芙恩把视线转向詹姆,希望他给出解答,可他只顾着用叉子指挥香肠在盘子里跳康康舞,红金相间的围巾歪斜着搭在肩头,根本不理会伊芙恩的视线。
这不对劲。
伊芙恩开始控制不住乱想,西里斯除了天文课根本不去天文塔,只可能是他没有听她的劝阻,还是自己一个人继续在有求必应屋里找冠冕。
直到莉莉按住她颤抖的手腕,伊芙恩这才发现自己的餐刀把煎三文鱼切成了碎末。薄荷冰淇淋在银盘里融化,心里强烈的不安让她没办法再在礼堂里坐下去。
当她终于冲进走廊时,听见身后传来银器落地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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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翼的门把手冷得像被摄魂怪吻过,伊芙恩的手刚触到铜质门环,就听见里面传来庞弗雷女士的咆哮:“布莱克先生!如果你再偷偷给输液瓶里加火焰威士忌,我就把你绑在病床上直到复活节!”
推门的瞬间,浓烈的白鲜香精气味呛得她直咳嗽。
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西里斯·布莱克正完好无损地躺在最内侧的病床上,修长手指间旋转着个微型金色飞贼,床头柜堆着三盒未拆封的巧克力蛙——包装纸上都潦草地画着打叉的大脚板简笔画。
“比预期晚了二十分钟。”西里斯懒洋洋地弹开飞贼,那小东西径直撞向伊芙恩的眉心,“我猜你是下了火车后又在犯困。”
伊芙恩挥动魔杖将飞贼冻在半空,冰晶折射出他眼下的青黑——那是连欢欣剂都盖不住的疲惫。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看到人完好无缺,先前的紧张、担心全都化为了愤怒,“你知不知道冠冕里附着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单独行动有多危险!”
西里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打断她的话语,皮肤相触的位置能感到他的体温低得惊人:“我知道。”他突然正经起来,“我在有求必应屋里找了整整一个假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有多么恐怖的破坏力和影响力。”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一起经历。
片刻后,他又收敛了那副正色,故作轻松着:“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冠冕和书我也已经安全地交给邓布利多了。”
伊芙恩不可能因为这么三言两语就消气——对西里斯,也对自己生气。
她气自己在假期里怎么没有更关注西里斯的状态,气自己怎么不主动多联系他几次。
更气他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
伊芙恩挣开西里斯拉着她的手,深吸几口气,按下心口的后怕,“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过去,但你现在还是个病号,我不跟你争。”
“那么邓布利多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他说要先跟你聊聊。”
话音刚落,一只糖纸折的凤凰就这样出现在两人中间。
伊芙恩伸出手,糖纸在掌心自动展开,邓布利多的字迹像游动的金线,“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请伊万斯小姐在和布莱克先生聊完后拜访一位爱吃覆盆子果酱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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