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酿这松醪酒的水,不能是普通的井水,而非得是口感冷冽甘甜的山泉水才行。而且,在酿造途中,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最后酿出来的松醪酒,口感苦涩,难以入喉。
所以,即便是经验老道的酿酒师傅,也不会轻易尝试去酿这松醪酒——因为极有可能会砸了自家招牌。
没想到,周兄竟会酿这传闻中的“松醪酒”!
真是让他不得不佩服啊!
今思邈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只见周无争蹲下身子,酒葫芦往地上一倒,几只红绿相间的小虫,就从酒葫芦里爬了出来。
周无争事先将林恩女遗落在马车旁的发簪,放到了地上,虫子一爬出来,就刚好落在发簪上。
只见几只小虫在发簪上来回爬了几圈后,就往左边岔路口飞去……
这次,今思邈是彻底惊呆了!
什么?
这松醪酒里,竟然养了几只小虫子!
而且还是那种稀有难养的“引路虫”?
周兄真是深藏不露啊!
“今兄,别站着发呆了,快跟上!”周无争跟在引路虫身后,迅速消失在林荫里。
今思邈看着周无争快消失不见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也迅速跟了上去……
几个时辰前。
盈门客栈外的一间路边酒肆。
乔装打扮的扎木德与拓跋夕颜,坐在酒肆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盯着进出盈门客栈的客人们。
据宫外的探子来报,公主已经出宫了,很快就会抵达盈门客栈。
扎木德苦等了几日,终于等到了慕容嫣然出宫的消息。
少主令牌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西域传来消息,计划有变,他们此行的目的,可能要改为……
“扎木德,咱们事先说好,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一人承担!我们拓跋家可不背这黑锅!”拓跋夕颜吹了吹红艳的指甲,口气慵懒,但眼神却无比凌厉。
要不是看在扎木勒哥哥的份儿上,她才懒得趟这趟浑水。
可即便她再怎么喜欢扎木勒哥哥,但若是扎木德敢利用这点,做出什么有损于拓跋王室安危之事,她也绝对会让扎木家付出代价!
她的生母是个蛇蝎美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买通王后身边的婢女,找机会代替王后与王同寝一夜,并怀了孩子……
可惜最后,不但没能成功上位,反而在生她时,因难产而死。
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若不是王后仁慈,非但没有视她为不该存在的“野种”,反而将她养在膝下,百般照料呵护,她又怎能平安无事长大?
其实,若是她五岁那年,没有因为好奇而去偷听几个婢女的“嚼舌根”,那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身世。她也不会因为知道了真相,而有了心结,故意与王后还有哥哥疏远……
“夕颜妹妹放心,即便不是为了你们拓跋王室,我也会为了我们扎木家的生存而小心行事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扎木德赔笑脸保证道。
扎木德虽然心有不快,但还是听老仆从的话,尽量不去惹怒她。
既然父王有意与拓跋王室联手,那他作为扎木家的下一任领主,自然是要以家族大义为先。
别说是赔笑脸说好话了,就是任她使唤又有何妨?
“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拓跋夕颜抬头一看,见一辆看似不起眼,实际却十分奢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盈门客栈门口,“她们到了。”
希望她的直觉没有错——那位中原小公主,对扎木德也有一点“兴趣”……
树林深处的坟茔里。
“这条密道,直通城外据点,我们得尽快赶过去!”扎木德的老仆从触动了机关,荒凉的坟茔旁,瞬间就开了条路通往地底。
十几个黑衣人率先进入坟茔里面,最后跟着为首的三人,每人背上分别驮着林恩女、慕容嫣然、丫鬟绿儿。
三人正准备跟着下去,耳边就响起了扎木德的老仆从的声音。
“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否则拿你们是问!”老仆从沉声交代道,“她们,可都是西域的贵客。”
“是,小人领命!”为首的三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就快速跟了上去。
“少主,你与公主先走,老奴还要做些善后功夫。”老仆从恭敬道。
扎木德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老仆从之前好像说过,他这次出来,一时半会不准备回西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