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棠一路被迎到萧姝和用膳的花厅,她的小丫鬟紧紧跟在她身后,一路上也不敢多看多问,颇为局促,生怕多看一眼便被这富贵迷了眼。
“参见殿下,殿下身子可好些了?”林语棠行了一个大礼,萧姝和连让青知扶她起来。
“好些了。”萧姝和面色温和的看着她:“我觉得你面熟,拿你做好友相交,以后同我见面不必再行这些虚礼。”
也不等她回答,便拉着她坐在自己旁边:“我正用早膳,你可要一同吃些?”
林语棠连连拒绝,面带羞涩:“殿下不用,我是在家中用了膳来的,实在吃不下。”
萧姝和也不勉强,让侍女为她上了一碗燕窝解解渴。林语棠也不再推拒,陪着她用完了早膳。
两人说话时,林语棠虽面带羞涩,言谈间却并不拘谨,尤其说到经商,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见解。
“殿下见笑了,我是商人之女,自小便听多了、见多了这些经商之道。”
萧姝和摇头,面露欣赏:“你很好,也很聪慧。”
不管是前世努力自救经营的她,还是现在略显青涩的她,都很好,不被困境折服,坚定走向自己想走的路。
林语棠并没有待太久,她只是想来看看萧姝和伤势如何了。那日她先走一步,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只听外面在传昌宁公主遇刺了。她担心了两日,现在见她气色不错,也算是放了心。
萧姝和知道她在家中的处境,继母面甜心苦,父亲只顾生意不管家中,继母生得弟弟妹妹并不把她当做家人,便是家中奴仆也时常踩低捧高。
她赠了林语棠许多书,并让带有公主府标志的马车送她回去,也算是为她撑腰,告诉她府中的人,她是她昌宁公主的好友。
走前,萧姝和意有所指的说:“我知你处境不易,若有需要,便来寻我。”
林语棠红了眼,连忙低头遮掩:“殿下心善,只这些事情,我能应对的。”
“我知道你能应对,只是有我帮你,你会容易很多。”
“殿下,多谢!”
林语棠走后,一品楼递了密信来。
檀言昭发现了监视的人,不仅知道这人是萧姝和派去的,还直接找来了一品楼,让掌柜传信给她,邀她一见。
公主府外面有萧景、萧晟的人盯着,檀言昭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他毕竟是外男,也怕引起两派的注意。
萧姝和越发疑心檀言昭是重生的,前世她是因为帮萧景坐稳皇位才暴露的一品楼的主子是她,而现在还无人知晓。
她带着青知换了身丫鬟衣服,伪装成采买的丫头婆子从侧面的小门出府,一路走到一品楼的后门,由等候的小厮领到雅间。
檀言昭早早等在里面,他背对着门站着,观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美人图,听见推门的动静转身看去,见是萧姝和后才弯腰行礼:“殿下。”
萧姝和走进去关了门,让夏禅、小厮在外面守着:“小将军久等。”
“坐。”
两人在茶桌两旁坐下,萧姝和的脸上涂了脂粉,将容貌压下去了几分:“小将军是如何知道那是我的人?又是如何知道一品楼的主人是我?”
檀言昭盯着她的脸多看了两眼,抬手为她到了一杯茶,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殿下可有怀疑过先帝的急症?”
萧姝和面色凝重,她当然怀疑过。
父皇的病来势汹汹,这些日子她一直递牌子求见父皇,可都被母后挡了回来,太医院里的太医也只说父皇病重需要静养。只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可太医院、母后那边都说是急病,她甚至让张医女查看过父皇的脉案、药方,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陛下的病来的很是古怪,病到前一天还召见了几位大臣商量边关的事,家父说,陛下当时看着并无病色。陛下传出病倒的消息后,家父和几位大臣几次上书求见都被拒了。”
檀言昭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恰是建安帝病倒前见的几位大臣之一。
镇国大将军与长子檀言睿常年镇守边关,这次回京也是为了北周人屡次入境侵扰百姓、挑衅南朝,想请建安帝出兵。
萧姝和虽也有猜测,但并没有什么证据,她装作不知情,面带哀色:“太医说是急症,又引发了曾经未好的暗伤,一时间来势汹汹……”说到后面声音都带上哽咽,不由落了泪。
她是真的难过,父皇对她一直很好,却病的很突然,不管是前世还是重生后,她都没办法改变这件事。
檀言昭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声音略哑:“殿下可曾怀疑……”
“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