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风没有外面那么大,于是李拂爱就盯着一张被遮的严严实实的脸走到李耀书面前。李耀书下意识的想要给李拂爱让路,她在李耀书眼中就是一位陌生的小姐,自然需要让她先走。
李耀书和他身边的那些公子给李拂爱让开道路,想要往李拂爱身边的空地处走。
李拂爱长腿一伸,挡在李耀书身边,却并不着急开口。
李耀书一行人一愣,像一群迁徙的大雁一样,又齐齐的挪到另一边,给李拂爱让出道路来。
李拂爱在帷帽中憋住笑,又挪到他们面前挡住道路。
他们中间有一位戴着黑帽的公子忍不住开口:“姑娘到底想走哪边?”
李拂爱忍不住笑出声来,李耀书听到这个熟悉的笑声,惊喜的叫道:“阿姐!”
李耀书身后的那些公子齐齐的问:“阿姐?!”
“我是耀书的姐姐,你们好啊。”李拂爱爽朗的笑道,跟李耀书的朋友们打招呼。
李耀书的朋友们一下子拘谨起来了,一个个说着“李姑娘好”、“姑娘你好”,以及……“李姐姐好”。
此话一出,身边的人纷纷回头看向他。
无声痛斥他的厚脸皮。
那人岿然不动,丝毫没有一点羞愧之心,站得直,行得正,只说:“耀书兄的姐姐,不就是李姐姐吗?”
他周围的人只以更加炽热的怒视看着他。
李拂爱倒没有在意他们对她的称呼,她扯着李耀书走到一边,仔细的问李耀书要做什么去:“你这是要去哪?”
她实在是怕李耀书又被人忽悠进了监牢,只好仔仔细细的问清楚了。
李耀书很激动,立马就告诉了李拂爱:“南湖,我们要去南湖作诗。”
“又去南湖?”李拂爱难以理解这些读书人对南湖的热情,联想到花朝节,她不由得怀疑的问:“这是你们的花朝节庆祝活动?”
李耀书迅速点头,心中揣着对南湖诗会的向往说:“此次在南湖举行的诗会,不限男女,只论才学。”
李拂爱心中暗想,这不就是知识分子的联谊会吗?
还是元宵节版的深得她心。
她在心中嘀咕的时候,李耀书憧憬的继续说:“我定能在诗会上取长补短、精进才学。”
李拂爱沉默,无言的拍了拍李耀书的肩膀,鼓励道:“有志气,加油。”
用劲用错场合了啊,李耀书这帮子人不会都抱着这种想法去参加的吧。
真是枉费举办者的苦心。
李耀书问:“阿姐,你不去吗?”
李拂爱沉默片刻,她欲言又止,很想把手指抬到自己脸上问:“我?”
但还是没问出来。
她,李拂爱,暂时还不想给自己换个丈夫。
虽然她和周守全名也没有、份也没有。
“南湖波涛壮阔,湖中有一座湖心岛,我们便是要登上岛,听说京中文采斐然的顾大公子也会去。”
李拂爱:“顾大公子?顾怀年?就是前一阵那个在元宵节时一诗动京城的顾大公子?”
顾怀年,写诗写的不错,据传,贼帅。
李拂爱听着李耀书的描述,突然来了兴致,她倒要看看,这顾怀年到底有多帅。
“对啊。”李耀书的声音弱了下来,“是他。”
李拂爱清了清嗓子,平静的说道:“我去,咱们走吧。”
有帅哥早说啊,真是的。
李耀书本来是要和他的朋友们租一辆马车的,却被李拂爱胁迫着进了她的马车里。
他抱歉的向朋友们约定诗会上见面。
李耀书的朋友们朝他招手:“诗会上再见。”
摇晃的马车中,李拂爱仔细的问李耀书:“你跟我仔细说说,诗会上都要做些什么。”
她其实是想问,诗会,不做诗可以吗?
但这个问题她是断然问不出口的,只能旁敲侧击的问。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强制她写诗啊。
“诗会,自然是要作诗、写词,有些诗会还会叫人现场作词,方能进场。”李耀书回忆着他从前去过的几次诗会,详细的说。
他说的倒是详细,李拂爱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了。
她不死心的问:“那……有没有可能,有一首诗也不作的呢?”
李耀书轻敲折扇,回想了一圈,沉吟道:“没有,只有对不上被罚酒的。”
李拂爱心都死了。
现在掉头还来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