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有些害怕。”抱月小声的说。
李拂爱安抚的拍了拍抱月的手,两手放于腰腹部,迈步走近几个道士。
小道士们的视线从她身上一触即逝,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
李拂爱站在离身穿法衣的道士后几步,她清了清嗓子,扬声问道:“请问,哪位是张天师?”
并非是她慧眼不识人,任谁都能看出,这个穿的花里胡哨的老头是这群人的头头。
周守全叫来的道士,肯定是个有名望、有朝廷背书的厉害道士,李拂爱也不能对这样无辜的老人家乱发脾气。
只是她心中甚是不爽,周守全居然都不跟她商量就请了个道士过来。
张天师捋着自己的胡子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说:“我就是。”
他慈眉善目,气质飘逸,叫人一眼瞧上去,就觉得他是个功德深厚、仙气十足的老人家。
张天师乐呵呵的问:“小姑娘,你姓李吧。”
李拂爱一愣,上下两眼把张天师全身扫了一遍,不自在的双手抱臂:“你怎么知道?”
她半信半疑的问:“您……算出来的?”
张天师摸着胡子,笑着摇头:“非也非也,老道又不是管户籍的差役,是周守全说给老道听的。”
李拂爱面露尴尬:“哦……原来如此啊。”
在心里把远在宫中的周守全嘀咕了一遍,平日里也不见他多么活泼,这会倒是喜欢说话了。
张天师和善的说:“李姑娘若是想要算算命,老道也可以为你一算。”
李拂爱闻言,心中非常心动。
她刚要答应,却突然想到——她是穿越者。
李拂爱平静的心脏开始突突跳,她强装镇定的说:“不用了,若是知道了还会徒生烦恼,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并不在意未来。”
张天师微笑点头:“难得见到像李姑娘这样通透的人。”
世人都想知道自己的一生,不顺的人寄希望于未来,顺利的人想要一直顺遂。
不骄不躁、知足常乐的人很少。
道场立好,老丁和小丁拘谨的站在一起,何管家在远远的墙边观望。
张天师口中念念有词,对着香案点上香。他抽出一把桃木剑,又是起火、又是比比划划的。
李拂爱只是站在那里,不多时,张天师就结束了他的辟邪祈福仪式。
抱月在李拂爱身边细声说:“小姐,我感觉好多了,这个张天师真灵啊。”
李拂爱无声回望抱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泼冷水的话。
但——这只是心理作用吧。
李拂爱从身到心,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变化,一丝身体轻松片刻的感觉都没有。
送走了神神叨叨的张天师,李拂爱哪里也不去,就待在屋子里等着周守全回家。
暮色四合,李拂爱搬了张椅子放在屋门口,以便于能让她一眼就看到周守全。
抱月拿来一条薄毯子,盖在李拂爱身上,她叹气,劝说着李拂爱:“夜里凉的很,小姐,回去坐着吧。”
李拂爱抓着摊子盖在腿上,冷静的说:“不回,我就待在这,不用管我,去做你的事吧。”
抱月立在旁边,小心的提议道:“那把门合上吧。”
“别关,抱月你放心,我不冷。”
李拂爱眼睛死死盯院子,她罕见的坐在门口,让院子里面的丫鬟们来往时的脚步都放轻了。
院门处走来个人影,身前身后围着几个提灯的小厮。
进了这院子,小厮们退下,仅剩周守全一人进来。
周守全打眼就看到了坐在屋门内的李拂爱,他先是在屋外踟蹰了一会。李拂爱目光灼灼,烧的他不得不赶紧走到李拂爱面前来。
“哟——这是谁啊,周公公回来啦。”李拂爱一手一撑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另一手把下滑的毯子放到椅子上。
她阴阳怪气的说:“周公公真是健忘,昨日说过的话,今日就忘了。”
周守全自知理亏,乖乖的站在门槛外,不敢还嘴一句。
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李拂爱冷哼一声:“就会装乖。”
“再有下回……”
周守全连忙接上话:“不会有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