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昂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淋着雨,恶狠狠的吐露着不利于他的话。
容沁惊呼:“拂爱!你要被淋湿了!”
容沁揪住李拂爱的腰带,把她拉回来。
“这是谁?”容沁从怀里抽出手帕,赶忙为李拂爱擦拭。她看着李拂爱湿透的上衫,捏着单薄的帕子无从下手。
李拂爱一抹脸,捏紧衣袖,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地板上。湿透的外衣丝毫没有浇灭她的快乐,李拂爱兴奋的说:“李子昂,一个装货。”
“最好让那两个好汉追上他,狠狠地揍他一顿,为我出一口恶气。”
容沁上手帮李拂爱拧衣服,脸部都在用力:“听起来,是个很差劲的人。”
被淋湿的暗红上衫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变成一块一块的斑点红衣。
“你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李拂爱问。
这大齐第一探花也不怎么有名啊。
容沁摇头,面露好奇:“他很有名吗?”
这句话让李拂爱心里更加畅快,她哈哈大笑:“没什么名气,就是个自大的书生。”
容沁看着李拂爱的衣衫,转身往门外走去。她得去找待在门外的抱月和她的丫鬟,差两人去成衣铺子买一套衣服。
抱月看到李拂爱的第一秒,捂嘴惊呼:“天呐!这屋子漏雨吗?”
容沁的丫鬟看到容沁潮湿的衣领时,双眼瞪大,仿佛目睹了她的例银插着翅膀飞走。
李拂爱:“……”
两个落汤鸡待在屋里,乖乖的等着换衣服。
抱月她们刚走出去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掌柜的敲门声。
“东家,去年的探花李子昂带着两个人闯了进来,声称认识您,正待在楼下求见呢。”掌柜为难的说,“还有两位客人,也跟着探花进来了,差点在楼下闹起来,您看,这该如何办啊?”
李拂爱捏着自己胸前湿漉漉的衣服,一手扇着,不耐烦的说:“把李子昂打发出去,剩下那两个人态度好点,也请出去。”
李子昂还想来她这寻求庇护?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角逐另请他门,李拂爱这家店又不是摔跤馆。
“哎哎,我这就去办。”掌柜连连应和,快速跑下楼梯。
李子昂身边一手站了一个人,两人紧紧的拉住李子昂的衣领,三个人俱是从水里出来的。李子昂素日里辛苦维持的君子气质荡然无存,像个家道中落的流浪汉。
“放开我!”李子昂扭动手臂,看着两张不为所动的脸,咬牙切齿的低声说:“我不会说出去的,快放开我。”
“我告诉你们,再不放我回去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知道吗!”
扭着李子昂的两人对视一眼,左边的人眼中闪过挣扎,右边的人紧皱眉头,对他坚定的摇头。
掌柜下了楼,见这三人堵在楼梯口,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三位客人不必如此着急,我家东家说了,请三位另寻别处,三位……还请离开吧。”
那两人神色一舒,两手一起用力,把李子昂整个架起来,拎着他往外走。
李子昂感觉自己脚下一轻,下意识低头看去,看着倒退的地板,他开始激烈的挣扎,奋力扭动:“你们、你们放我下来!再不停手,你们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他喊了两句,两个人丝毫不为所动。
李子昂没法子,只好悄声说:“楼上那人能够救下你们所有人,她是司礼监掌印周守全的内人,你们信我,好吗?”
这两人脚步一顿,一番眼神交流后,终于放下李子昂。
跟在他们身后,等着他们一出去就关上店门的掌柜:“?”
掌柜带着疏离的微笑,不明所以的和突然站成一条线的三人面对面:“三位客人,还有何事。”
李子昂身边的两人动作迅速,两人三两下摁倒掌柜,一人留下,困住掌柜,李子昂和另一人走向楼梯。
买了衣服回来的抱月正好撞见了这番场景,抱月抱着衣服的手一抖,她身旁的小丫鬟惊呼一声。
两把伞被风雨吹跑。
抱月大叫一声:“苏乌苏立!阿大阿二!救命啊!”
李子昂一呆,眼见着从楼上飞奔下来四个大汉,个个膀大腰圆,威武严肃。大刀从腰间抽出,齐齐对准李子昂三人。
被困住的掌柜流下泪珠,被捂住的嘴呜呜的响。
喊完后,抱月迅速扯着容沁的丫鬟躲起来,离开剑拔弩张的对峙现场。
李拂爱在楼上听见抱月的大声喊叫,又听到咚咚的飞奔下楼声音,心里生起了不好的感觉。
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就出来了,刚走下楼梯,她一乐:“李子昂,你的君子之道学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