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山后,槐安突然又好像清醒了过来,眼前看到的人是阿研。阿研笑着和他打招呼,槐安有些奇怪,为什么阿研会在这,刚想问,却被人从后面攻击了一下,阿研的神情立马变得惊恐,扶住了槐安。
槐安的视线一点点往下看,发现自己的肚子在留血,不一会变倒在了地上,视野的最后眼里也浸满了血,视线变得无比模糊。
这时候阿研用将一把剑从槐安肚子上拔了出来,用神力给了槐安一丝残存的气息,让他写下了这封信。
时安紧紧盯着阿研收中拔出来的剑,什么的玄武二字无比显眼......
玄武剑不是在祁水那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水又去哪了。
时安的意念回了过来,刚刚的场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时二公子,药都喂下去了,小姐醒过来了。”
一个随侍敲了敲时安的门说道。
时安立马拿起那封未看的信前去闻雅房间。
闻雅自己侧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眼神空洞,没有太大的情绪却眼神里没有一丝活着的感觉。
“时安,把信给我念念。”
闻雅开口道,似乎她已经接受了那个事实。
时安打开了信,看着这封满是血迹的信,还有那几个字,叹了口气,念道,
“我槐安,自愿放弃闻家家主继承资格,将闻家全权交于闻雅。
姐,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放心去吧,我会保佑你的。
多年来深得时安教诲,内心万分感激无以言表,来生再报。”
那么短的几行字,就是槐安最后的想法了。
闻雅冷笑了一声,把信拿了过来,看了许久,一把扔在了地上,大声哭了出来。
“谁告诉你我想当家主的,谁告诉你的。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能不能别淘气了,姐只想你回来......”
闻雅边说,头边撞到墙上,奶妈赶紧跑过来一把抱住闻雅,两人一起痛哭起来。
时安起身离开了闻雅的房间,独自一个人走到室外。
“阿树走了黑衣随侍们走了,槐安也走了。全是因为我,全是因为我......”
时安看着远处的天空,喃喃道。那一刻他想离开,他想是不是如果他自杀或者,他彻底离开华中城,走的远远的,大家就会相安无事,亦或者说,是不是这一切本就是一场闹剧,祁水的转生违背了自然天理,时不尘做的这一切,所以天理就要让时家人来承担后果,可是为什么报应不在他的身上,而要去伤害他身边的人。
他想的越来越偏,越来越痛苦,他突然想不明白了,自己清清楚楚地活了那么久,自以为是要为华中城的城民,为异世界的人民做事,可是为什么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
他到底做了什么,这一切是不是就应该顺应,他是不是一开始要反抗审判庭就是错的。
这一刻他心中的两个自己在打架,却无论如何也分不出个胜负。
唯有一张脸的出现,才让他又归于平静。
祁水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笨蛋,想那么多干嘛,审判庭的错,为何你要自己扛。”
“祁水,你在哪,祁水。”
时安在心里歇斯底里地叫着,他是不是又要把她弄丢了,他迷茫地四处碰壁。
可是时安还是平静地站在原地,哪怕思绪再复杂混乱,哪怕心里早就下了一场又一场雨,却在脸上还是那么云淡风轻,那么平静淡漠。
“想哭就哭,你又不是面瘫。”
阿瑶杵着拐杖,似乎是发现了时安在这,用拐杖碰了碰他的腿。
“当时祁水急匆匆地和我说来闻宅,我就觉得不对劲,谁知道。”
阿瑶又说道,
“时教授,不要太有压力,这帮人和害阿爷的人是一群人,那是他们的残忍与狠毒。”
阿瑶更像一个会洞察心理的好手,时安瞳孔震了一下,转头看着阿瑶,她的双眸确实是瞎着的,雾蒙蒙的瞳孔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
“你的眼睛。”
时安说道。
“生病瞎的,小时候生病来着。”
阿瑶回道。
“生病?什么病。”
时安紧紧追问道。
“不知道呢,反正一直发烧,也没有药,阿爷也实在找不到人医我,谁想到就瞎了。不过嘛,我不怪阿爷,瞎子也有瞎子的活法嘛。”
阿瑶说道。
“你会读心术?”
时安没有任何隐瞒直接了当地说道。
“读心术是啥子嘛。我只是经常感觉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声音,但是我知道不是那个人发出来的,就像刚刚我就听到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祁水,听出来了是你嘛。不过阿爷说这是通灵,不吉利的,你可要给我保守秘密。”
阿瑶说道。
时安的读心术通常和神力一起用可以暂时进入某一段场景,读心术无法单独且随意使用,多半需要一些条件,比如刚刚槐安的信件,而那种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是无法用的。
至于阿瑶的读心术,竟然随时都有。
“你和槐安一样,□□压不住神力所以才瞎了眼。至于残存的神力,其实不是嗅觉,是读心术吧。所以才在中秋夜发现祁水的心思递过去打糕。”
时安说道。
“读心术是啥子嘛,诶哟时教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阿瑶边说边杵着拐杖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