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想帮忙的当即楞在原地。
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脸凶相,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两天时间里照顾这个满脸是伤的女人,满脸嫌弃,时不时还骂几句难听的话。
家事他们真不好管。
眼看打不过,又没人来帮忙,田丽耍起了赖皮,她往下蹲,一边蹲一边继续哎哟哎哟哭嚎,只是双手被固定着她蹲了一半就蹲不下去了。
孟秦书嫌恶地收回手,垂眼看缩在地上的老女人,冷嗤道,“告诉你儿子,立刻马上离婚,否则我让他的事迹传遍海城,一定让他身败名裂。”
田丽没来由得害怕,整具身体抖了抖,一直以为孟媛没有家人撑腰,怎么冒出这么一个狠角色,她的话不像是唬人的,又是墨镜又是面罩,不知做的什么勾当,不像是个好人。
想到这处,田丽更是心惊肉跳。
随后孟秦书侧身对孟媛说,声调冷然,“孟媛换身衣服,穿好鞋跟我走。”
*
孟秦书带孟媛住进华侨医院。
上楼时,孟秦书在住院部楼下的精品水果店买了几盒水果,这会儿正坐在陪护椅上,正对垃圾桶,慢条斯理地削苹果皮。
“为什么不离婚?”
孟媛坐起来一些,是要慢慢说给孟秦书听,毕竟她的感情路崎岖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们刚结婚不过一年,刚开始徐朗不是这样,我认识徐朗时我们都是大学生,算是我暗恋他吧,准确说是那时对他有点好感。”
孟秦书往她脸上觑了一眼,那眼里的含义,像是再说没看出来她会是这样的人。
孟媛轻轻笑,她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她有点喜欢徐朗,但看不上他的家境,所以那时候根本没考虑跟他有进一步发展。
“但我知道家庭条件悬殊大,而且我这人你知道眼界很高,怎么会真的跟一个穷学生,之后在爸妈安排下认识了何溪,当时我们门当户对,何溪家境好人长得也帅气,我也挺喜欢他的。”
孟秦书手里的苹果已经削完,她停了手部动作,很有耐心地听孟媛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家里出了事情,退婚那一年,家里更是一团糟,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我的第一任丈夫,是我读研那年,在电视台做助理时认识的小领导。我们谈了三年领证结婚,可婚后不久他就出轨了,而我那时才怀孕没多久,我当时心气傲,也自私,不想孩子拖累我的后半生,生完孩子就把孩子扔给他们直接净身出户。”
想到那个才两岁多的孩子,孟媛眼里泛起泪花。
她以为逃脱了牢笼,没想到进了地狱。
孟秦书目色一下凝重起来,想不出是遇到了多大的事才会磨了孟媛那一生矜傲气,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孟媛,“离婚没多久,我进了海城大学工作,工作一两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徐朗,而他延续了大学时的专业,成了一名美术老师,因为以前对他有好感,他又猛烈的追求我,我们很快走到了一起,只是没想到他婚后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孟媛双手紧攥被面,面露痛苦之色,这是自重逢以来,孟秦书第一次在孟媛脸上看到这种神色。
“徐朗他的性格喜怒不定,在外端端正正的像个人样,在家里一遇到什么不称心的事,就发脾气砸东西。我又怎么能容忍这种人,所以结婚不到两个月我就向他提出离婚。”
“而那天他跟疯了一样,把我摁桌上,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受伤,他用拳头捶我的肚子、用牙齿咬我的肩膀、胳膊、后背……只要是我身上衣服盖得住的地方,他一寸都没放过。”
说到这里,孟媛喉头抖得快说不下去,泪水潸然滑落,她眨了眨眼,眼珠往上面看,想让泪水回流,“徐朗拽着我的头发告诉我,如果我再敢提离婚,废了我,他不会让我死,要慢慢折磨我……”
孟秦书黑瞳颤了颤,手指甲掐进苹果果肉里面,拿着水果刀的左手,因她紧握成拳的动作,刀刃晃了一下。
一道寒光闪过。
“自从知道我不敢抵抗后,他更加变本加厉,以前靠砸东西发泄,改为打我来发泄,以前不敢再学校里对我动手,现在只要我一句话惹得他不高兴、或是看到我和别的男人走得近,他就不分场合的发疯。”
孟媛埋下头双手捂住脸,泪水自她指缝淌落,曾经不顺心就大哭大闹的她,现在只会无助悲痛地哽咽。
苹果已经氧化,果肉面发黄,又因被孟秦书指甲掐出水,果肉外观惨不忍睹,汁液顺着她指腹,一滴一滴,掉落进垃圾桶内,但她仍在无意识地用着力。
屋外传来药品推车的车轮滚动声,孟秦书眼神一晃,回到现实中,她扔掉手里的苹果。
手指黏黏腻腻,真恶心。
“孟媛,我会帮你找律师离婚,你现在有伤也去不了学校,在这之前,你住在医院里,不要私下去见这个人。”
孟秦书起身,她要去卫生间洗手,可蓦地想起自己来找孟媛的目的,恢复以往凉凉得语调,“孟媛,那件事你和靳子煜说了吗?”
孟媛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她有分寸不会说,孟媛摇摇头,怕孟秦书不信,向她保证:“我没有。”
洗手间回来,孟秦书重新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孟媛,孟媛接过她手里的苹果,给她道了声谢。
孟秦书手中的是一把折叠水果刀,大拇指一摁刀背,锋利的刀锋收入护套中。
孟秦书把刀往床头柜上一扔,准备出发去找靳子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