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竹随又将目光看相表妹,温声道:“幼宁呢?往后又有何打算?”
元幼宁有些迷茫,这是她头一次被问到往后的打算。从前在府中,祖母总说女孩生来便是要嫁人的,而对于父亲元幼宁并不比其他庶弟庶妹妹们更能讨他欢心,平日里总也交谈不了几句,后来随着娘慢慢在别院中长大,只希望自己随心所欲开心就好。往后怎么过,竟是她从未思考过的……
“表哥我、我不知……”女孩儿的声音里充满犹豫和迷茫。
陆清竹也并未强迫她,他知道决定不是轻易就能做下的,这关乎她未来的一生,只是耐心的安慰她,“现在不知道没关系,人生还那么长,你总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有什么问题和表哥说,表哥会支持你的。”
因陆清竹如今身份不同以往,如今正备受关注,一举一动都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对母女二人的生活产生影响,于是在别院用过饭后便匆匆离去了。临了,还邀请母女二人过段时间便搬来陆府居住,但被姑母以不合规矩为由拒绝了。
回程路上,陆清竹在思考如何给那脑子不清晰的元明荣一些教训。他虽不是阴险小气之人,但家人受了委屈他也不能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陆清竹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一边牵着马慢悠悠的走,一边体验着京都的热闹与繁华。
京都的街道甚是热闹,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如今不像前朝,太后参与朝政,连带着大裕的女性地位也得到了提升,从前闺秀一般不能随意上街,但现在却打破了那般严苛的规矩,陆清竹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引得姑娘们频频侧目。
人潮汹涌间,一位大娘引起了陆清竹的注意,那人穿着朴素,衣服上打满了补丁,头发也乱糟糟的,拽着路人在问些什么,被路人甩开后踉跄了几步又执着的去寻找着下个一个路人……
陆清竹快速将马儿安置好后,快步走到大娘身前,还未出声,大娘便拉着他的衣袖问,“你见过我家月牙儿吗?这儿、这儿有颗小痣,不见了、不见了,你见过月牙儿吗......”
大娘说的磕磕绊绊,微佝的身子有些颤抖,大抵是经过了一次又一次失望,眼神分外浑浊。陆清竹细细的观察。
许是见面前此人未曾回复便松开他的衣袖,想走到对面去问下一个路人。
陆清竹正想仔细询问,面前的大娘便转身离开,于是抬脚准备追上,余光扫见一人骑着像是受惊的马正朝着他们疾驰而来,眼见着离大娘越来越近,陆清竹来不及想其他朝大娘扑身而去,将其护在身下,自己好歹年轻力壮,挨这一蹄子也死不了,总好过大娘毫无防备地命丧于马蹄之下。
“吁──”
随着一声疾呼,陆清竹听到马蹄声在耳边响起,抬头望去,刚在热闹的街道已经空出一条大道,方才在马上的男人已经摔倒在路上,失控的马也安静在站在他们面前,而如今在马上拉着缰绳的人赫然是昨天在大殿之上为他进言的大人。
萧凛翻身下马,示意着匆匆跑来的白羽将马和倒在地上呻吟的人带走,又迈步向陆清竹走来,“没事吧?状元郎。”
眼前人一身轻装,窄袖紧身,通身气质让人好像看到了西北的风沙,令人难以忽视。
陆清竹正要回答,身下的人软软的向地面倒去。
大娘晕倒了!
也顾不上回答萧凛,陆清竹想找个姿势将大娘抱起来送去就医。
“我来。”一双手伸了过来,稳稳地将人抱了起来。
萧凛抱着人向不远处的医馆走去,陆清竹连忙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