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轻功跃起用力一砍,那把镇魂刀也摁不住煞气的长剑发出兴奋的震颤,将大黄鳝的半截身体给砍了下来。
黄鳝的尾部被一剑砍落了岸边,而另一截血淋淋的身体则顺着水流哗地冲走了。
诡异的是,那河水却没能吸取鱼头上的血水,而是被不知什么物质染成了妖艳的蓝紫色。
决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闭着气游到岸边,半个身子还在水里,就忙朝那黄鳝的半截尾巴瞪大了眼睛。
他怕这身子还能动弹,大吸一口气就猛吐出嘴里的三昧真火,很快就将那鱼身烤熟。
烤鱼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山谷,却没能再吸引其他的妖兽来了。
决明转头寻找渔之,却发现她已经被鱼肉香勾上前去,最终还是无奈地叹口气。
两人大口咀嚼着黄鳝劲道鲜美的鱼肉,没有注意到远处逐渐覆盖下来的云层。
云层笼罩住了整个山谷水流出入口。
紫色的闪电落下,照亮了山谷尽头静静伫立的一位老者。
直到雨点落下,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搬走鱼肉,找地方躲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渔之咀嚼的动作渐渐放缓,望着雨幕出神。
决明忽然咽了咽口水。
干渴。
无尽的干渴。
他们很想要“吃”点什么,这种干渴将人折磨得燥热,是那种好想要挥起大刀去砍掉一点什么的燥热。
这鱼不对劲。
决明掰下一块鱼肉,刚想要研究,就看见渔之居然举起长刀朝他砍了过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疾手快地闪避,没想到下一剑很快又奔至眼前。
决明只好连连闪避,一路退了好几里地。
渔之的眼神空洞,长剑屡次划破他周遭的空气,将他的几根头发砍断下来。
这黄鳝果然有问题,决明心想。
但是体内的燥热不减,也许是三昧真火的压制作用,让他不至于失去理智,勉强可以克制住体内无来由的邪火,但此时此刻心上人遭此变故,他的神智也岌岌可危。
长剑尚且可以躲,他喷火可是能直接烧死人的。
决明一路被剑风推到他以为的河水尽头,却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刚才烤鱼的地方,好像不论怎么走,都依旧是在原地打转。
怎么回事?
他眼神凛冽,再次转回头来,唤出数片羽翼,将渔之手中的长剑包裹,抬手一拽就把长剑给拔开,钉到离得最近的一块山壁上。
但渔之失去了长剑之后却没有停下,直接龇着大牙猛地扑过来,死死咬住了决明的肩膀。
“啊——”
他痛得泪花都要出来了,被长剑砍到都没有这么难熬,渔之这一口是下了死力气,用浑身上下最坚固的地方攻击人的要害。
肩膀本就受了伤,此时血水渗漏出来,流淌进本就被搅得乌七八糟的衣衫里。得亏他反应得快,才没让她咬断脖子。
他被渔之推倒在地,后背磕在石头上,疼得他不住瑟缩。之前划开的衣料又被她扯烂了,血水一路流淌进前胸,将白花花的胸脯露了出来。
却见渔之对着那撕开的一片怔愣了一会,忽然埋头下去。
决明身体一僵,本以为她连一块好肉都不打算给自己留了,却忽然浑身如同触电一般震颤了一下,惊诧地低头看她。
不是吧!决明心里痛呼。
这个时候发作?
*
远在林府的渔之眉心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禁闭着双眼,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将下方的手势死死掐住。
而原本应当安分地待在桌面上的玄镜上白光亮起,把她此时焦躁的表情照得亮堂。
“就这么担心他?”渡月慵懒的声音从镜中传来,“不过是被咬了一下嘛。”
渔之的眉头渐渐舒缓,总算腾出嘴巴来回话,这会儿也没空讲究什么礼数了:“圣女大人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有过在意的什么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她轻飘飘道,“我在意你啊。”
“可不敢当,找我有什么事情,说吧。”
渡月轻嗤了一声,好似极不情愿道:“罢了,既然你都提了,又恰好有分身在南域,我还真有件事情要你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