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也不想让哈帕在一旁等待太久,默默加快了动作,正要他要收回最后一个采样瓶时,哈帕站起身,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他开口,说了一句话。
蔚然注意到了,但是没听清哈帕说了什么,他问:“怎么了。”
哈帕道:“风变了。”
风变了是个什么意思,蔚然没有听明白。
但是哈帕看向他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收拾东西,进灯塔。”
蔚然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收回最后一个采样瓶,把所有装备都塞进背包里,哈帕则是动作迅速,他快速把雪地车拖到灯塔附近,雪地车太大,根本无法放到灯塔里,只能用粗绳结捆扎灯塔外,鲸鱼被蔚然堆在了雪地车旁,他用刀割下大西洋鲑和白鲸腹部一大块肉,扔进了灯塔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蔚然也刚好收拾完所有的装备,当他拉上背包的拉链时,一块拳头大小的冰雹正好擦着他的耳侧砸到雪地上,在地上砸出一个冰坑。
蔚然不敢往天上看,也不敢深思,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词——跑!
蔚然不知道自己逃命的速度能不能赶上冰雹下落的速度,但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中考跑1000米时的速度和现在比起来都只是小打小闹了。
灯塔明明就在百米外,却仿佛怎么跑不到,可能正是因为在性命攸关的时刻,感官反而越发敏锐,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喘气声,好像快要坏掉的风箱,能清晰地看到站在灯塔门口正要朝他跑过来哈帕。
要是传出去异国他乡一个17岁少年为了救他被冰雹砸死,他也没脸活了。
“别过来!”蔚然大吼,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想,只知道跑快一点,跑得再快一点。
哈帕的视野里,蔚然像海面上的北极燕鸥飞快地掠过了这片土地,下一秒,他冲进了哈帕的怀里,哈帕低头环抱住他,挡住砸下来的冰雹,顺势把他拉进灯塔里,用脚勾上了灯塔的大门。
瞬间,冰雹砸到冰面和灯塔上的声音像是炮弹一样噼里啪啦响起。
蔚然从哈帕的怀里钻出来,他来不及担心背包里的样本和设备,抬手就摸上了哈帕的额头:“我都说了不要出来,我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冰雹砸到了?”
哈帕额前的头发有些湿,灯塔里太暗,蔚然只能摘掉手套,把他的湿发捋到一侧,试探地摸摸他额头上是否有鼓包。
“奇怪……我明明看到冰雹砸到你头上了。”
哈帕微微侧过头,躲过蔚然毫无边界感的手,呼吸有些烫,声音也是沙哑的:“没事。”
“对了,”蔚然一拍脑袋,“我都忘记灯塔里有灯了。”
蔚然打开手电筒,找到灯的开关,灯塔的一楼亮起,蔚然仔细打量了一下哈帕的脑门,还是平整的,没有被冰雹砸出一个坑。
“没事就好。”蔚然透过窗户看着灯塔外仿佛末世般的场景,叹了一口气:“真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