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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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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紧张得要命。

副驾驶座的人把窗户摇下来些许,迎着风说:“你瞒着我什么了?现在如实招来,还能幸免于难。”

陈念决单手握着方向盘,捏了下耳骨:“我能瞒你什么?”

许清言支起点身子,故意凑近看陈念决的侧脸,陈念决猛地嗅到一股很甜的豆浆味儿,甜不滋滋的,混合着许清言的味道。

“你说你,何必还装相呢?口供不一全是破绽。你是最应该告诉我的人才对呀。”

温热的气息就像贴着耳朵而过,脖子整个都发起热来。陈念决用手蹭了蹭颈侧,松松地捂着,整个人从内而外透露出:我现在很慌。五个大字。

许清言心满意足安稳坐了回去:“我告诉你啊,我现在掌握了重要物证,你还想骗我的时候得小心点。”

“到底是什么?”陈念决要忍不住了。

“你问哪个?”许清言乐吟吟道。

“.......”

陈某人被治服了。

他强装镇定地说:“……所以你的记忆真的是可恢复的,并没有永久损毁,现在就在慢慢找回来对么?”

“嗯……”许清言说,“说不准,可能永远也记不起来,也可能只是时间问题,会很漫长,但我近一年已经渐渐想起很多了,交给时间吧。”

“说不定某天一觉睡醒全都记起来呢?”许清言眼睛眯起来狡黠地说:“非常期待那一天,从今往后我要多睡觉。等我记起来,我要看看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陈念决:“。”

许清言嘬饮着豆浆,靠到窗户那侧去了,散发出一股极具悠闲的气质,像窝进了舒适区里的猫。

昨晚一夜似梦非梦,原本许清言也以为自己会睡得很浅,睡梦中被各种细小动静惊醒什么的,但一闭眼居然就到了天亮。醒来就记起些许事情。

明明才睡四个小时,却做了格外冗长的梦,一个接连一个,赶场似的。

梦里他站在旁观者视角看着自己。先是梦到尤晴和许海航在大闹,尤晴跑去厨房拿刀具,他还很小一个,追上去死拽住尤晴的衣服,惊愕地大喊“不要”。

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的,画面一转,还是小时候,年龄更小了一些,他要离开茉城了,空气特别萧瑟,还有股放完鞭炮的干燥气味,大清早的路灯还没灭,天色半暗。

他站在出租车旁边,望着心安路南边小区,惦记着自己忘了跟一个朋友告别,不能就这样走了。他想闹,想求人允许他去塞张离别的纸条,但许海航站在车旁边把他骂得不留体面。

他只是徒蓄了满眼的泪,口袋里的纸条终究没掏出来。

再后来,画面一转,他长大上高中。尤晴和许海航喝完酒吵架,吵得尤其久,尤晴深更半夜离家出走,许海航也走了,又是他守着满片狼藉。

他打了通电话,不知道是打给谁的,对面接起来,他就一股脑儿倾诉道:“我有点累......明天不想去上学了,先请假一天。”

那时候天微微泛起亮,夏天的五点多,电话的最后是那头说:“下来吧。”

他听见电话里补充道:“在你家楼下了,来取早餐。”

下楼的时候他不再是第三视角,他又住进了自己身体里,但好像控制不了四肢躯体,他想往下跑,但每步都走得艰难,虚虚浮浮,整个人飘起来了,头晕眼花,非常难控制。

挣扎半天徒劳无功,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梦里的自己都想直接从窗户跳下去。

结果直接给他晕醒了。

整个梦都很离奇,最离奇的地方在于,醒来后的他,居然完完整整地记得内容,并且像记忆一样完整归位到他脑子里了。

医生说,睡觉时大脑会自行整理记忆,所以睡眠质量保障好,多休息,哪天醒来,说不定全记起来了。

许清言心说,果然。受了刺激也是个办法。

但最不可思议的是......梦里电话中的声音,有点太耳熟了。

许清言起初认为,或许是最近他和陈念决混在一起混久了造成的效应。

但当他满背冷汗惊醒之后,平缓下来,他明白,这就是记忆,是实打实的记忆,是他脑海里曾经有过的往事。

它和梦,完全不一样。

......

这些许清言肯定是都不会说出口的。

许清言满意地打量陈念决冷冰冰又凝固的脸色,笑了,给话题劈开:“寒假你会待在茉城吗?”

陈念决说:“还没想好。”

“你想去什么城市?”

“我没什么想去的。”陈念决说,“你呢?”

“我特别想看雪山。”

“雪山西南那边比较多。”

“对,我奶奶是云坊人,云坊往北走都是雪山,但我从来没去过。”许清言有些神往,“我好几年没回云坊了,高考没空,去年又生了病,今年不知道能不能回。”

陈念决说:“周柏翔和小雨也有去云坊的打算,今年说不定能凑上一起滑雪。”

许清言亮晶晶地瞧着他:“那行,到时候约一下。”

两个人就断断续续聊着,双双安静的时候也很舒服惬意。车里暖和,车外阳光普照。许清言靠在椅背上向外看,心里平静,愉悦,像盛满情绪的碗,过满则溢,原先那点晦暗被排掉了。

下了高速,跨越晴江大桥时,许清言又把窗降了些,拍日升时刻闪烁的水面,骑着小电驴的阿姨时不时入境,还拍到有人大早上的站在桥边钓鱼,茉城的钓鱼佬真是何其多…大叔把鱼竿放在桥上卡住,腾出手捧着本书在读。

这里绿化太好了,河边狗尾巴草毛茸茸地迎风荡,满地枫叶,满地花瓣,榕树气生根垂下来,葱郁凉爽。

下车时,许清言头发被吹得乱扬,许清言伸手想压一下,被陈念决眼明手快地捉住。

陈念决揪着许清言的毛衣袖子展示给他看,问:“你在哪儿蹭的?袖口全是灰。”

许清言这才想起来,手机还放在马甲里。

陈念决回车里抽张纸,又打开副驾驶收纳箱拿了个小东西出来,拎着许清言的衣服用纸巾给他拍掉了灰尘。

拍完仍然捉着他的手,许清言手背上除了疤,又新添几道刮痕肿胀。

许清言下意识就想躲。

陈念决貌似是想说什么,忍了一下又忍住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两张棕色医用创可贴,撕开、贴在双手的伤口上,还漏出来些许红道子。

手背上留着明显的陈年伤疤,被小心翼翼地错开按着。

陈念决抬眼看他:“疼不疼?”

许清言把手抽出来,轻蹭着疤痕,摇了摇头。

“走吧。”陈念决不再多问,锁上车。

许清言道:“对了,马甲洗完还你。”

陈念决直接道:“你留着穿。看着很合身。”

两个人朝学校大门走去,修长的身形投下影子,在大地的暖色画板里一直并肩向前。

许清言隐隐觉得,今天的陈念决变得与以往不一样了。并且这种不一样,是一类很细微的变化,是心态上的转变导致由内而外的变化,只有感官才能体会出不同。

就像.....解开了什么封印术一样,行事作风都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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