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这种贱民待的地方了?!”
来人正是恭亲王,游成章。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在见到自己的儿子被五花大绑在此处时脸色更是硬的发臭,怒喝道,“混账东西!”
“你就不能安分几日,少生出些事端?!”
游和欧急了眼,胡乱辩解:“爹,我没……”
他话还未说完,游成章身后就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王爷莫气,世子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游和欧抬眼望去,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贤林院的院长,陈默。
他面上挂着如玉的笑意,眼底一片风轻云淡,此刻站在游成章身后,玉冠束发,一身水湖蓝独梭绢织锦蟒袍衬得身姿挺拔。
陈默向楚陌苓的方向投去一瞥,微微扬唇,轻摇折扇,声线和缓又不容置喙,“殿帅,把剑放下吧。倘若不小心伤了小叶侍卫,岂非与你的本意相悖?”
楚陌苓抿唇,收剑入鞘,却依旧挡在叶寻身前,不让半步。
燕南飞神色更难看了几分。
游和欧一向看不惯陈默那副笑面虎的模样,不知怎的,昌宁之战后陈默这人初次进京,他对这人就有一股凭空的、浓重的厌恶与鄙夷。
此刻他爹来此处、他又挨巴掌,绝对和陈默脱不了干系。
听完这人的话,游和欧狠狠啐了一口,“你来当什么老好人?!”
“我说陈院长,你既然创办了贤林院,就该约束好弟子和下人,”他剜了楚陌苓一眼,冷嗤一声,“少叫他们出门丢人现眼!”
陈默并不恼,摇着折扇微微一笑,“不劳世子费心。”
他微微抬手,身后跟着的侍从便捧着两本看似像书的东西到了燕南飞身前,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燕南飞神色微动,叶寻连忙接了过去,重新递给他。
陈默在他接过后慢条斯理地解释,“这是我近几日收集的此处流水去向,钱都进了谁的腰包一目了然,想来对今夜之事也有所帮助。”
“种种迹象表明,今夜之事同贤林院的萧云深并无关系,太师若是执意要关押贤林院的弟子,不妨亲自到贤林院拿人,我等一定好生招待。”
他语调并不冷硬,却是毫不退让,显然要同楚陌苓站在一处,护短护到底。
燕南飞细细翻看几页,扯了扯唇角,“院长果真是视财如命,连此处的账目都能弄到手中,又可一笔笔清算,的确让本官佩服。”
“只是本官今夜要拿的是北疆世子,并非贤林院弟子。院长确定还要保他?”
“太师说笑了。”
陈默依旧自在从容,清雅风趣,“贤林院中人人平等,并无什么北疆世子,有的不过是殿帅亲手教出是弟子萧云深罢了。”
“他总归是贤林院的弟子,无论如何,我与殿帅都是要将他带回去的。”
“今日我新淘到些好茶,若是太师有异议,不妨到院中吃盏茶,同我细细商议一番吧。”
他转向楚陌苓,笑得如沐春风,“殿帅,该走了。”
“你脚伤初愈便出来走动,医师很是担心,让我带你早些回去呢。”
楚陌苓看着他的笑脸,心中狠狠打了个哆嗦。
这是来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告诉自己易绮罗知道她都跑出来要发火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与陈默并肩站好。
游和欧瞪着两人的方向,眼睛里都是愤恨,“天杀的!陈默!你竟敢同我爹告状!我一定杀了你!”
游成章听到他的话,狠狠踹了他一脚,“你嚎什么?!”
“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陈院长是给你面子,才找了本王,怎么,你觉得该直接将你的罪证呈到大理寺吗?!”
“也好!叫你将牢底坐穿也好,省得你一天到晚地惹是生非!”
……
楚陌苓憋着笑,只粗略听了几句,同陈默上了马车。
陈默进马车后便敛了笑,一句话也不说。
楚陌苓自知理亏,凑近他了一点,正想辩解一番,陈默轻声开口。
“离我远些。”他神色淡淡,“一身男人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