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崔元帅的手下。”闫煴一笑,满脸轻蔑,说:“回去传个话,下次邀请他来北城参加我和何隅知的婚礼。”
金哥一行人:???
也没人告诉他们何隅知是闫煴的相好啊!
这谁能惹得起?
金哥陪笑,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带着人走了。
“大帅,就这么放走他们了?”小九将打晕的几人扔给金哥,急匆匆跑到闫煴身边。
闫煴看了小九一眼,打横抱起何隅知,说:“去领罚。”
小九身形一僵,他刚才确实可以选择不离开何隅知一步。
但是也太憋屈了吧!
小九还想辩解两句,见到正一警告的目光,低下头,站直身子,乖乖去领罚。
石副官还能说几句好话,正一油盐不进,越辩解罚的越多。
正一对闫煴说:“大帅,我来吧。”
闫煴未应,安排正一从云清寺外找来大夫给何隅知把脉。
何隅知的体重比闫煴想象的还要轻,回到禅房,大夫已经到了。
长胡子老大夫年纪大了,住在云清寺山脚下养老,没事就到寺里给和尚或者香客诊治,也不收钱。
把完脉,老头摸了摸胡子,对闫煴说:“他的身体气虚血亏,应是之前有过一次大的损伤,后期没有补好。稍微不注意,便支撑不住了。”
“很严重吗?”
“倒是不严重的病,还是得靠养。”老头瞅了何隅知的手腕,道:“你看他瘦的,皮肤冰凉低于常人的体温,怕是还有畏寒的毛病。”
“六月还冷?”闫煴皱眉,他探了探何隅知露在外面的皮肤,确实有些凉。
正一听后,说:“大帅,我老婆自打生了孩子,受不了一点风寒,现下还没穿单衣呢。体弱的人和咱们天天锻炼的人体质不一样。”
闫煴点头,交代正一送长胡子出门,并给他一份丰厚的诊金。
长胡子不肯要,正一就叫了几人,买了些日常用品送到长胡子的家中。
何隅知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腿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一想到自己的莽撞,买花不成,还差点被抓,何隅知有些后怕。
勉强吃了些热粥,何隅知看着桌上的郁金香,想了想,去隔壁房间,找了闫煴。
闫煴换了西服,换了一件宝蓝色长袍,两只衣袖微微卷起,露出精壮的小臂。
何隅知移开目光,迟疑道:“对不起,是我掉以轻心了。”
“无妨。”
“我想去祭拜一下乐蕊,”何隅知感觉闫煴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那个小九呢?”
“在受罚。”
北城军自有纪律,何隅知没有替小九求情,问:“我可以去后山梅花林吗?”
闫煴点头,谁知下一秒他起身,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风,递给了何隅知。
“夜风凉。”
何隅知有些呆。
闫煴不仅拿出了衣服还亲自给何隅知披上。
俩人走到门口,何隅知猛地转头,问:“要和我一起?”
闫煴三两步就走到大前头,一言不发。
何隅知拖着伤腿跟着闫煴,说:“记得给小九报销,车费和花都是他付的。”
“你担心的未免太多。”
何隅知闭了嘴,不再说什么。
闫乐蕊的墓碑位于一片梅花林之中,何隅知呆愣地看了一会儿,将郁金香放在碑前,拿出从小师傅那里要的干净抹布,将墓碑仔细清理干净。
何隅知难以想象,乐蕊如此活泼开朗的小姑娘,会选择跳井自杀。
何隅知长在南方大儒世家,他最会的就是守礼克己。
刚发觉到自己心意的时候,何隅知十分苦闷。
所有的情感他无人诉说。
恰好闫乐蕊来大学堂找闫煴,那几日闫煴活动多,何隅知便帮他照顾妹妹。
几天的相处下来,闫乐蕊就问何隅知,是不是喜欢她哥哥。
面对她的真诚坦荡,何隅知也不再隐瞒。
苦闷也好,伤神也罢,有人分担便不那么难熬。
闫乐蕊回北城后,二人还保持书信来往。
直到何隅知去参加闫煴的订婚仪式。
放下郁金香,何隅知垂眸,眼眶红了,整个人都笼罩上一层悲伤的纱。
闫乐蕊的墓修的极好,是闫煴与几个工人一起一块砖一块砖垒的,一条缝隙都没有。
他这个大哥,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何隅知起身,一脚陷进松软的土里。
闫煴扯住他的胳膊,眉头紧皱,说:“小心。”
下山路上安静极了,只剩下虫鸣。何隅知梳理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情况也不全是坏的。
他有机会能为何思的未来多做些,那就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而且,他还和闫煴结婚了。
和闫煴结婚……
何隅知呼了一口气,就算是假的,也够他回忆一生了。
回到云清寺的禅房,石青在门口等待闫煴,见到何隅知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何隅知自觉石青对他的提防,朝他点点头,率先走进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