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三妻四妾自古恒之,区区好男风也是见怪不怪,从庆王此番举动来看,必然对南阳侯爷情根深种,不若也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嫁入王家这么多年,王陈氏早已知晓能得到夫君的心是最好,倘若得不到那也无妨,只要王家还需要她母族,哪怕她夫君再喜欢那些妾室,也定然不会越过她头上,同理庆王也是如此。
只是……如今庆王还未坐上那个位置便如此行事,待他日当上皇帝岂不是愈加凉薄?
她知晓自己的女儿城府不是很深,她爹到底对女儿还有几分舐犊之情,亲爹尚是如此,待百年之后,下任家主呢?下任家主可是庶子啊!焉知会不会另生他意?
王陈氏出身大族,自然知晓人性的丑恶,她知晓庆王实非良人,这种人在弱势之时能屈能伸,得势之后恐怕会将所有曾欺辱过他的人除之而后快,又岂会留当初‘逼迫’他联姻,能够证明他曾经背叛心仪之人的妻子?
王陈氏不是心软之人,可那是她唯一的骨肉啊!
王家与庆王联姻势在必行,莫说她夫君,便是连整个王家人都不会允许她女儿悔婚。
既然庆王不仁在先,那也不必怪她不义!只要是王家女便可,谁说一定要有王家血脉?多得是有人为了荣华富贵与虎谋皮,何必非要牺牲她女儿?
王陈氏想法也只是一瞬,她看向自己女儿,“此事还有谁知晓?”
“只有女儿和鑫月。”
说完,少女看到王陈氏眼中的狠厉,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慌忙求情:“母亲,您放过鑫月吧,她全家人都在女儿手上,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王陈氏失望地看着她,“仁慈是最无用的东西,你可知晓她早已蓄意接近你大哥?”
少女的大哥,正是下任王家家主,也是妾室所出,虽然当初已然去母留子,她也抚养对方,可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到底隔着一层。
闻言,少女震惊又痛心。
看着少女落寞神色,王陈氏语气稍软和,“今日她可为了荣华富贵便接近你大哥,他日定然也会为了权势出卖于你。”
“不安分之人不可留,今日为娘便教你,切莫相信任何人,便是连你母亲我和你父亲,也万不能轻信。”
王陈氏看着精美的护甲,“为娘活着总要步步筹谋,精心计算,到如今已经违背了太多意志,我也不知何时便会为了其他放弃于你。故,今日望你铭记于心。”
也仅有一次,为了自私而做出违背所有人意愿之事。
……
大婚在即,京城再次发生一桩皇室丑闻。
据悉,宫宴之时,北帝带着众臣游赏御花园,不慎撞破庆王同南阳侯爷于宫中私会,被发现时两人衣衫不整抱在草丛之中,污秽不堪。
虽说后面北帝封口,可参加宫宴之人太多,几乎是文武百官与后宫妃嫔皆在,便是北帝又如何能封得住全部人之口?
事情流传到民间,不论真假,或是被人设计陷害,听闻原定庆王妃突然大病不起,道是二人八字不合,只能换人娶之。
如今的未来庆王妃,据传是自幼身子羸弱不得不养在外头的嫡次女。
谁都知晓王陈氏把原定庆王妃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宠爱,且不说现任庆王妃身上充满了烟尘之气,如若王陈氏真的有所谓的第二个女儿,怎么可能会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到庆王出事之后才接回来?
其中怕是大有文章!
不谈事后北帝有多么地愤怒,为了庆王还不得不捏着鼻子给王家一些赔偿,此事倒不是纪舒年所为,出手之人正是告密于他的恭亲王。
从宠妃之子变成罪人之子,以往的权势也被转移到庆王身上,已然被排除在权势之外的恭亲王恨毒了庆王,恨毒了王家,恨毒了惠妃以及北帝。
说来可笑,原先作为对手的纪舒年,如今却是唯一能够帮助恭亲王的人。
此刻恭亲王坐在酒桌前,举着酒杯朝纪舒年遥遥一敬,不等纪舒年动作便仰头而灌,这已经是第三坛烈酒,纪舒年还未过半壶,便全被恭亲王一人喝完。
看得出恭亲王非常快意。
换子之事,其中种种说不清谁对谁错。说廉罪人有错吧,可倘若不是惠妃,她也不会做出此事,可能一半是想要为恭亲王求条活路,另一半也可能是想要鸠占鹊巢。
恭亲王和庆王两人同为无辜之人,可一人生于富贵,另一人历经贫苦也是事实。
利益熏人心,权势斗争大概便是向来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