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高氏听闻神情有一瞬间不自然，似乎有些不愿回答，可面前之人是尊贵的太后，连皇帝都孝顺非常，何况她只是一届臣妇？

“回太后娘娘，芳怡她……”沈高氏有些欲言又止，宫人在寿康太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见寿康太后神色微变，再看沈高氏面色不复之前和善。

沈高氏心中忐忑不安，揪着手中的帕子，还是沈慧兰轻轻拍了拍，这才没那么紧张。

如今再推诿，怕是寿康太后早已知晓此事，毕竟这可是皇宫，哪里会有寿康太后不知晓的事情？

她朝寿康太后赔笑：“小儿顽劣，冲撞了芳怡，这才贸然离开。”

沈芳怡为庶长女，生母早逝，同她关系并不亲密，她也不是什么恶毒之人，不会为难一个没有什么威胁的庶长女。

只是出嫁之后，听闻其夫不过只是纳了个妾室，沈芳怡竟然自请和离。要不是那户人家得罪不起沈家，恐怕沈家的名声都被此妒妇给毁坏。

虽然有着沈尚书这个地位在，可私底下谁不嘲笑他们沈家子女心气高，最是善妒？连带着沈家子女的名声都给坏了，对此沈高氏心中怨气可不是一丁半点，毕竟她亲生女儿正是适婚之龄，又才学过人，便是配皇帝也是当得起！

可她夫君也不知被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对此夸赞不已，道是沈家儿女岂能任人欺辱？

碍于她夫君，沈高氏也不敢对沈芳怡动手，可私底下难听的话却是不少说，被她小儿子沈俊宇给听到了。

沈俊宇才十二岁，正是招猫惹狗的年岁，自幼又被娇宠，听闻亲姐被欺负，便想了个馊主意，想要在寿康太后寿宴上让沈芳怡丢脸，便让下人往沈芳怡的茶水中下了泻药。

堂堂礼部尚书之子，还是未来的沈家家主，居然公然在太后寿宴上整自己的姐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简直不把皇室放眼里！

因着之前的小玩意儿，寿康太后本就天然偏向沈芳怡，加上沈芳怡前夫她也有所听闻。

据说沈芳怡的前夫本是秀才，靠着沈家的运作才能在京城任职，求娶时曾发誓永不纳妾，结果成婚不过二栽，便纳了妾室……前夫的爹娘还反口指责沈芳怡不能生，说她想要让他们的儿子绝户……

此事不禁让她想起她的堂姐，也正是这般被人哄骗，最后落得宠妾灭妻的下场。

同样都是识人不清，沈芳怡能够敢于和离，这是寿康太后最为钦佩的一点。

此刻寿康太后皮笑肉不笑道：“小儿顽劣？他不知事，你们当爹娘的便不知事？管生不管教养，与那乞儿又有何异？至少给赏钱之时，还会笑着恭贺！”

寿康太后越想越气。

在宫宴都能这般，在沈家又是过着什么日子？沈尚书是死了吗？就这么放任？

“俗话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如今都敢朝自己的亲人下药，他日焉知会不会杀人泄愤！？”

这话太过严重，沈高氏扑腾当场跪下，“太后娘娘请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