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尽助教的职,对于来问题的人自然是尽心尽力。何况大一的这些题对他来说,基本上扫一眼就能出答案。
周烬本身就是个好心的人,不然也不会陪自己去医院。
江枫眠莫名又想起那天微凉的清晨,他和自己在馄饨店里吃馄饨。
莫名一股感情在心中翻涌,仿若她与周烬之间存在不可言说的联结。
江枫眠叹口气,算了还是自己研究吧。
她打开教科书,找到对应知识点,开始思考。
自然没有察觉到,周烬听到她心声后,深邃目光越过人群,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只一眼,然后就收回。
……
*
晚上九点半,其他三个舍友做手工的做手工、追剧的追剧,只有江枫眠早早洗漱完上了床。
软软的一团在小羊花纹的被褥里拱来拱去,总算把被褥调到一个舒心的状态,然后才探出脑袋来。
被子是下午刚晒的,还带着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江枫眠睁着眼睛,想睡又有点不敢睡。
一来,她确实累到了,想早睡早起。
二来,现在的她还是天天做那些怪梦,而且那些梦隐隐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
虽然梦境的对象固定是周烬一个人,虽然江枫眠确实对周烬有好感……
但周烬有女朋友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头,一想到就会叫江枫眠无限难受。
所以,她对那些梦境还是颇为抗拒。
胡思乱想着,江枫眠还是睡着了。
*
梦中。
一间狭小的教室,一块黑板,一个讲台,一张课桌。
戴着熟悉的半框眼镜,周烬站在讲台边。
冲锋衣被他脱在椅子上,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紧身上衣,模样斯文至极。他不言不语时,周遭的气息便黯如凉夜。
江枫眠托着腮计算题目,盯着一道题想了半天,没什么思路。
她茫然地抬起头,恰好撞上周烬的视线。
那是现实中的周烬从来不会有的灼热视线。
他原来一直在看她吗……
在这种注视下,江枫眠嗓子发紧,几乎不能呼吸了。她慢慢低下头去,想要错过他的视线——那种会让一个女孩双膝发软的视线。
“小眠,题目做出来了吗?”
他声音轻轻的,温柔极了。
江枫眠迟钝地摇摇头,她再次抬起头,看见周烬朝她伸着手。
他缓慢而清晰地说:“过来。”
江枫眠只好拿着题目走上讲台。
周烬从她手里拿过习题册,一行行扫过去,眼睛微微眯起来:“怎么这种题目,你都不会做?”
“……”
“上课是不是没有认真听?还是觉得我讲得不好?”
“……”
周烬忽然砰的一下把习题册扔飞了,然后强硬地掰过江枫眠的脑袋,将她抵在讲台上。
江枫眠穿着针织衫上衣,下裙是件淡粉色的格裙,她有些难受地卡在周烬和讲台的当中,别扭地解释:“我、我比较笨,你别生气。”
周烬带着薄茧的食指慢慢摩挲着她饱满微软的唇,惹得她心上痒痒。
他越靠越近,灼热冷香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她紧张得眼睫轻颤。
“你以为我要亲你么?”周烬忽然冷笑道,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亲你?”
江枫眠听了这话,杏眼蓦然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那你为什么一直以来、对我、对我……”江枫眠声音颤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想要推开周烬,“放开我!”
“因为你单纯,又好玩。”周烬嘴角勾起嘲讽,“不然呢?”
……
“小眠,你也真是下贱,勾.引学长?”他气音含笑,只用一只手就能控制她整个人,另一只手从她衣服下摆探进去。
被滚烫掌心抚过的地方轻轻战栗,又痒又难受。
“我、我没有。”江枫眠咬唇,嘤咛着啜泣,“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穿……?嗯?”
“我、我不知道。”娇娇软软的声音,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变了个调。
可她的啜泣换来的不是放过,而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揉.捏。
她瘫倒在讲台上,纤白的胳膊却被周烬紧紧攥着,觉得自己几乎化成了一滩水。
“你现在的样子,真叫我……不舍得放开。”
周烬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宠物,看一个玩具。
该怎么描述呢?狭长深邃的眸,流露出一点意乱情迷,眼尾微翘,沾着明晃晃的谷欠。那么多复杂的感情中,偏偏没有一点爱意。
江枫眠被他的眼神刺痛到。
可她还是不死心,泪眼迷蒙,执着地问:“那你从始至终,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周烬只动作,没有回答。
……
噩梦!噩梦!
是噩梦!
江枫眠急促呼吸着醒来,此时时候尚早,天还灰蒙蒙的没亮。
周烬学长那么温柔,怎么会说出那种下流的话。
江枫眠脸上仍挂着泪痕,她心率很快,下意识捂着胸口,一种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之感萦在心尖。
明明从来没拥有过,却有一种失去过千万遍的痛楚。
……
那么痛。
那么真。
就好像,刚才不是一场梦,而是她真实经历过。
心碎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