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汀洲隐约感觉到什么。
环境静谧,作鼓的心跳声承担着引人发现的危险,沈汀洲紧张的整个人像是石化。一动不动,隐隐期待发生点什么。直到——
叮铃。叮铃。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中止了严凭不受掌控的悸动。两人如触电般分开,徒留下指尖微凉。
为了掩饰自己遮不住的心动,严凭清咳两声,拳头抵在脸上以示尴尬。沈汀洲反应就更激烈了,弹起身,后退,撞到身后一排衣架,慌里慌张又是说给学长摆衣架,又是说去开门。
直至走到门口,沈汀洲才略微找回一点清醒:我开哪门子门啊,又不是我家?
幸好学长也随后出来了。这时候,整理好情绪的严凭,越过沈汀洲,径直赶到门口。
门一开,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年轻男人,三十岁左右年纪,一身西装革履,给人职业感很强。
严凭:“来了?进来吧。”
请客人进屋。
沈汀洲见大人来了,忽然想起什么跑进卧室,再度出现时已经整理好一切杂物。
“你有事,我就先走了。”沈汀洲对严凭讲。
严凭应了一声:“嗯,明天见。”
“明天见。”
沈汀洲这边一走,严凭表情瞬间转换。客厅里,年轻的男人惯常于人打交道,只消一眼就看出严凭当下状态。
“小严,你生病了?”
“感冒而已。张律师,咱们先谈正事吧。”
两人落座客厅。
张律师,是半月前受严凭聘请、帮忙处理严岚监护人纠纷的律师。
首先,张律师向严凭言简意赅详述一番。
“……事情就是这样。”
张律师描述的现状,的的确确困扰着严凭,但已经习惯亲力亲为母亲去世后的许多家庭内部问题的严凭,已经不再会对逐渐累积的困境心生排斥。比起那些所谓困境,他更加把注意力放在严岚身上。
“张律师,您说得这些我都了解。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以我的身份,不能成为严岚的监护人吗?再有几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
“按法律规定,父母去世后,未成年人的法定监护人首先应当由其祖父母担任。由于你家庭状况特殊的缘故,祖父母这条线我们暂且不论。接下来,与祖父母保有同样监护人权力的,则是外祖父母。如果是外祖父母的话,他们自然是向着自己女儿的。”
严凭只能承认:“是,他们站在严俪一边。”
“祖父母外祖父母之后可以是哥哥或姐姐,但都必须是成年人身份。也就是说,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的你,无法承担严岚监护人的义务。而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只要严俪方面逼得够紧,我们就无法采取拖延策略。”张律师加重语气,“并且,我听说严俪声称她手上有一个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你母亲生前将孩子的监护权托付给她。真有这份东西吗?”
半晌,严凭咬牙点了点头。“有的。是之前一次家宴,我母亲说过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就让身为姨妈的严俪照顾我和严岚。可当时我母亲也就是随口开了个玩笑,却被严俪录音了。现在想想,严俪她分明是别有用心。”
事到如今,再去讨论对方是别有用心,还是无心插柳,没有丝毫意义。张律师进一步追问:“你听过这份录音?”
“听过。”
严凭的回答无疑使得本就不占优势的局面,更如同雪上加霜。
“那就是真的了。这可难办了。”张律师低声,讲。“有没有可能损毁这份录音?或者证明这份录音是你母亲在严俪引导下说出的?再或者,你能拿出证明外祖父母并不能妥善照顾严岚或对严岚有虐待等一系列伤害行为的证据?这些,都可以增长我们胜诉的可能性。再有……”
时间推移到周五。
提早放学的沈汀洲,此时正百无聊赖躺在自家小床上玩手机。旁边是三哥沈兰煊每隔一秒钟,敲木鱼似的念叨一句“无聊”。
“无聊。无聊啊!横竖都无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