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喝酒上了劲的郎却娴拍了拍身旁的朗昭说道:“郎昭啊,原来你们妖也不都是像你一般能喝的啊~”
郎昭很正经地给她解释道:“姐姐,雷鸟的妖身体格小,饮酒确实不如其他族类的。”
“切!”郎却娴将搭在郎昭肩上的手一甩,像是被他扫了兴一般道,“你们狼妖光能喝酒有啥用?有雷鸟那样讨喜吗?”
郎昭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后说道:“确实没有。”
郎却娴觉得自己就跟挨着个冰块似的,从心到身都被冻了一遍,一边抱着双臂捂了捂,一边逃似地换了个位置坐到了李慕缨身边,郎昭见她这样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她叫停道:“你别说了,喝你的酒吧!”
郎昭听话地低下了头,喝了两口自己碗中的酒。他这样子,看上去还有些委委屈屈的。赵良恩见状坐到了之前郎却娴的位置,郎昭碗都还没放下时,他就一把揽过郎昭的肩膀,拍着说道:“郎昭兄弟没事,我们当男人的,有力气能打仗能喝酒就行,反正我也不怎么讨喜,咱两正好凑一块儿~”
幸得他拍郎昭的时候,他已经没在喝酒了,不然把那酒拍到郎昭的喉咙里去也说不定。郎昭看了眼打湿的手指,随后很勉强地对赵良恩笑了一下。但是赵良恩哪里能看得出来对方的勉强,只以为郎昭笑了就是认同自己,又开始一口一个“好兄弟”地叫着了。
坐在对面的郎却娴肩膀微微颤抖着,谁明白她努力忍笑的痛苦啊,郎昭来她家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窘迫的样子。郎却娴偷偷看了眼旁边的李慕缨,她平静得很。看了眼脚下的暂音,她已经睡过去了。看了眼头顶还站着的温叶,很好,就只有这个被她骂过“孬种”的男人嘴角是勾着的。真是可怜,她郎却娴竟然只能和一个男人共鸣这件事?不行不行。
郎却娴摇了摇头,将压不下的嘴角极力压了下去,她要向旁边冷静的李慕缨学习,爹爹说了这才是一个大将该有的风范,喜怒不形于色!
“各位小将军们都喝着呐~”
还是这让人觉得油腻的声音,温叶跟随众人往身后看去,周景福端着酒碗,身后跟着李溪和杨晓朝她们走来。周景福那本就看不见的双眼,在瞧到李慕缨的时候,更加看不见了,让人只能从他笑得拢到一块去的脸上猜出他现在的心情来。他走着走着就要往李慕缨身旁拐去,李溪在这时突然惊叹道:“哎呀,怎么暂音都喝到地上去了?温叶、阿缨,你们赶紧把她送回去呢,她这样叫太子看见了多不雅呀!”
阿缨同温叶一起答了声“是”后,她就将地上的暂音扛起,转身就要走了。
“欸——”周景福眼见着对方要走,忙伸手过去要拦下她,不料李溪挡住了他而后对坐在地上的赵良恩说道:“良恩快来叫殿下认认你。”
赵良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过去,李溪就给周景福介绍起了赵良恩来,这个介绍完了,还有郎昭、郎却娴。周景福听着李溪滔滔不绝的话语,根本就插不上嘴,只能干站在那里,干笑着听他讲。
趁着这会儿,李慕缨早就把暂音扛到了车上。温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就要往相府而去。却在这时,他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声来:“温小公子。”
温叶看去,那是杨晓,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总兵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杨晓道:“啊,没什么,只是今夜让我想起自己的家乡来,不知道温小公子你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受?”
温叶回道:“没有,我家平日里都很清静,没有这样热闹的时候。”
“哦?”杨晓将自己左手上的红珠串露出,在温叶面前把玩着说道,“我听说过涞州有些地方有独特的信仰,温小公子你既来自那里,不妨给我讲讲?”
温叶微微一笑后答他道:“那我恐怕要叫您失望了,我的家乡只是涞州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庄,连教书的先生都没有,我来丞相府前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又哪里知道总兵大人您说的那些事呢?”
杨晓抱臂头微微歪了一下问道:“哦~是吗?”
温叶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相信自己的话,转而说道:“我来自涞州温郡的隐山村,那是被雪山包围的一个村子,很少有外面的人会进入那里,总兵大人大可以找‘人’去问问。只是那个村子当年打仗的时候就已经毁掉了,若是总兵大人能找到我的一两个同乡,还望能告知我一下,温叶不胜感激呢。”
杨晓滞了一下后笑了一声,说道:“欸,你是李兄的徒弟,我哪有不信你的?不过若是我真能找到你同乡的人,一定会让你们见上一面的。”
温叶向他行了一礼谢过后,杨晓瞥到那边要往这边来的周景福,对着温叶摆了摆手道:“赶紧送那醉倒的姑娘回去吧,再晚些只怕是要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