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的声音也越发慌乱,“大小姐……您不要怪奴婢,奴婢也没办法……”
我还想再问,只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道响亮的声音来。
那是震天的鼓乐声,由唢呐打头,还夹杂着锣鼓喧天的鞭炮齐鸣之声。
红白事同,白幡飘扬,唢呐齐天。
是迎亲队伍到了。
春桃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哆嗦,“大小姐,您,您……还是准备一下吧,等会儿新郎官会来接您出门。”
我准备……我准备个锤子啊……
我看着自己和灵魂出窍一般漂浮着,一动都不能动的身体,心中的郁闷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新郎驾到——!”
伴随着喜娘的大喝声,两道修长的人影缓缓走进了房间。
其中一个是个白衣翩跹的男子,那男人脸上被白纱罩着,看不清具体模样——虽然我一直吐槽古装剧男主带上面纱就不会被人认出来的设定很离谱,但现在的灯光太过昏暗,别说蒙上面纱,就算不蒙脸我也看不出来这人的样子。
而,另一人恐怕是“我”的新郎官。
只不过新郎官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镶金边的腰带。
和我想象的不同,这人看起来像是活着的,只是穿戴着精致繁复的凤冠霞帔,几乎不怎么自己走动,就这样任凭喜娘牵引着向我走过来。
“新郎官到!”
“——吉时已到!”
喜婆的一声令下,两个人同时停止了脚步。
一时间竟是陷入了寂静当中,只能隐约听见外面传来的锣鼓声和鞭炮齐鸣声,还有周围的议论声。
我有点紧张地看向眼前这两个人。
只见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跪倒在了我的床榻边上。
新郎官先是朝我行礼,然后开始磕头,“新夫给岳父敬茶。”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被端了过来。
我下意识伸手去接,可是手却没碰到茶碗,而是直接穿透了那人。
不过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啊……
这让我有点忍不住想掀起这人的盖头来看看。
而且一般结婚都是女子头上披红盖头,怎么这里倒成了男子头上了?
虽然我的头上也有个红盖头,但我此时这个状态却是能够正常视物的,只是感觉有些别扭罢了。
仔细看来,这新郎官也并非我之前所想是死人,而更像是个活人。
难道我猜错了,这不是冥婚?
还没来得及想更多,一位老者出了声,接过那杯茶,“这孩子乖巧地紧。”
那是个六旬左右的老者,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长衫,头发已经花白,但身材挺拔笔直,眉目如画,眼眸微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看来是“我”的父亲。
这气氛看着确实和正经结婚一样啊……
我正疑惑着,就听到一旁的新郎官说,“今日恰巧也是岳父的寿辰,女婿特地为岳父您准备了贺礼。”
说完,新郎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木盒,交到了旁边另一位侍女手中,“还望岳父喜欢。”
那侍女接过礼物,恭恭敬敬地交给老管家,“是个玉扳指,老爷很喜欢,您费心了。”
我:好多人啊.JPG。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顺利地很,在一系列礼节之后,我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也终于被人扶起来,坐在了一旁的软塌上,由新郎官牵着我的手一步步朝前面走——准确来说是牵着我那具“身体”的手。
那白衣男子和春桃也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们——不远不近地跟着,仿佛是保镖一般。
“新娘子新娘官,这边请!”
喜婆在前面领路。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似乎有些发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我。
我仗着自己是“灵魂出窍”状态便回头看了一眼,可除了满室的喜庆布置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我们跟着喜婆穿过院子,踏过院子里松软的草地。
繁重的配饰被胡乱地拖在地上,伴随着脚步的不断落下,把院子里的新泥都践踏在了草叶上。
我向着地上看去,发现泥点溅上了几粒米白色的虫卵,又被重力拉着,带着虫卵一起向下坠去。
很快,我们进入了一个比刚刚更加精致、喜庆的婚房。
喜婆上前整理了一下我的衣冠,便匆匆退去,拉开门,把春桃也拉出了门。
“彭。”
和关门声一并响起的,还有一个似乎有些耳熟,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过的声音。
“这结婚对象是谁啊?鬼吗?结冥婚不会还要入洞房吧。”
我:……!!!!!!!
洞房?
紧接着,另一道更加熟悉的声音响起,“喜婆说,任务是照看这位小姐的七日。”
这声音是——上官凌!
我猜的没错。
他的皮肤本就极佳,如今被红盖头遮挡住了半张容貌,只露出下巴线条完美的弧度,让人移不开眼睛。
“剧情应该会跳过这七日。”他一边说着,一边掀起了自己的红盖头。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猛地窒住。
一双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嘴唇轻抿,弧度柔美。
一头如瀑黑发垂下,遮掩了他的额角,只能看到半边侧颜,却更添诱人。
是上官凌无疑。
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彭彭”跳着,不要命地敲打着胸腔。
不得不承认,被打扮成新郎官的他比平时的模样更显得俊秀几分。
帅哥变成长头发好像更帅了……
那么……另一个人呢……
我看向那最先出声的白衣身影。
他也伸出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没想到有一天能和上官少爷一起打本。”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升腾起无数的猜测。
他甩了甩头发,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散乱开来,露出了一张阳光开朗的俊逸脸庞。
等下,我想起来了。
……是左谦。
——但是哥们你怎么也在打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