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臂胡乱地朝着棺材内抓了一把,最终无力地栽倒下去。
这突发状况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喜婆会当着他们的面自杀——不对。
准确来说,被惊到的只有我,上官凌和左谦三个人。
惊愣过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小厮,丫鬟和轿夫。
他们像是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命运一样,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喜婆磕了几个头,接着也学着喜婆的样子,把匕首插进了心脏里。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们面色扭曲发青,可却无一人敢退缩,竟是全跪坐在那里,举着手中的匕首在心脏出插进又拔出,让鲜血全部从身体内喷射出来。
鲜血四溢,十几架年轻身躯的血液染红了一整片棺材底下的土地。
腥臭刺鼻的气味蔓延开来,让人反胃,却也震撼至极。
那些鲜血落到地上,化作了一滩滩的暗红色固体,黏糊糊地把他们的身躯固定在地面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是血液。
他们死前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硫酸泼到一样,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生命力一般,皮肤焦黑,眼眶凹陷,皮包骨头,死相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自杀!
我在脑海里迅速思考着,却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些人是为何会在今天选择自杀。
只余下个春桃。
她脸上的恐惧之色更重,可是却没有逃跑。
她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捧起蜡烛,不断叩拜着,却一次比一次更加虔诚。
眼泪大滴大滴从眼眶内涌出,狠狠砸在地面上,伴随着她的头一起砸出青紫的印记来。
“夫人,姑爷……”春桃哭喊着,“夫人,姑爷……”
我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的虔诚和恐惧都如出一辙。
她所叩拜的,是喜婆,是上官凌,还是“我”?
不知道。
反正没叩拜我。
刚这么想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重。
“夫人,姑爷……”
春桃还在持续不断的叫着,眼泪像不要钱的开闸水龙头一般灌下来,浇入被血液染成红色的土地里。
再睁开眼,我意识到自己的灵魂回到了身体里,虽说动作有些僵硬,但却也能短暂控制身体的行动了。
我立刻握住了上官凌的胳膊,示意他我已经灵魂回体了。
只是……伴随着回体的灵魂,我也注意到此时的空气有些稀薄。
不,或许不是空气的问题,而是我脸上的……蜡。
那蜡油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味,这个味道不免让我回想起上官凌说的尸油。
想到这,我一阵恶寒,想要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却发现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束缚着一样,一点力都使不上。
我不安地眨了眨眼睛,只得选择躺在棺材里。
“咯吱咯吱……”
郊外很安静,喜婆的喉咙却突兀地发出某种古怪的响声。
她抬起头来与我对视,眼珠早已浑浊地分不清黑白,一张老脸已经变得血淋淋的,像是被硫酸腐蚀掉了一块,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层骨头渣子。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嘶嘶”的声音,就像是有蛇在吐信。
我背靠着棺材,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咕叽咕叽……”
喜婆的喉咙里又发出一阵响声,紧接着,从她的嘴巴里爬出一条漆黑的蠕虫来!
这条肥大的蠕虫通体漆黑,只有尾部最后一节是鲜艳的红色。
它从喜婆的嘴里钻出来后,便温柔地盘踞在喜婆的脸侧。
紧接着,喜婆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腐烂下去,那张脸更是腐烂得只剩下一个破碎的头骨。
紧接着,无数黑漆漆的虫子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发出“吱吱”的声响。
这些虫子顺着喜婆的头骨往外面爬,不一会,就全部钻入了土地里,只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头骨。
“啊!”
春桃忽地尖叫起来。
她扔了蜡烛,连连后退,因为从她的前方,也爬出了一条漆黑的蠕虫!
这条蠕虫和喜婆身体里爬出来的蠕虫长得一模一样——通体漆黑,尾部最后一节是鲜艳的红色。
它艰难挪动着肥美的身体,虽然看似移动困难,速度却不慢,很快便朝春桃游过去。
春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被这蠕虫给缠住了身体。
那条蠕虫紧紧地缠着春桃的身体。
甚至于我能听见她的骨头被勒得“咔咔”作响。
可春桃却不敢去反抗,甚至还朝着那蠕虫低头叩拜起来。
“嘎嘎……”
很快,她的喉咙里也发出了一阵古怪的声音,衣服被撑破、爆开,小腹也被什么东西撑得鼓涨起来,如同是怀胎九月的女人般,发出□□被撕裂的声音。
她的额头上、颈脖上、胸脯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斑,而她原本白皙滑嫩的肌肤也在蠕虫的啃噬下渐渐地变得黑黄粗糙。
被人用石子恶狠狠碾过的稻草堆也莫过于此。
春桃那张脸迅速变得苍老枯槁,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眼珠里满是惊恐和绝望,可她却笑了。
她的笑声诡异阴森,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音调,“咯咯咯……夫人,让我来……成为您吧……”
“啊……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