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怪。
怪就怪在,这俩人和我们实在长得太像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种我灵魂出窍了的错觉。
这相似度把我看的都一愣。
上官凌凑近我耳边,也低声给出点评,“这才是正常的婚礼流程,上一次我们所做的就算是冥婚流程,也和正常的冥婚流程有所不同。”
我耳朵被他喷吐出的气息弄得有点痒痒的,眉头下意识一皱,往旁边躲了些,“你还研究过冥婚流程?”
怎么感觉每次下副本,上官凌都会知道很多偏门知识呢?
上官凌轻咳了一声,避重就轻,“专业要求,我毕竟是被培训过的。”
无限流专业是吧。
毕业率超低的那种。
“所以也是你们家族要求的?”
“嗯。”
左谦在旁边听了半天,突然插话道:“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凑那么近,孤立我?”
我立马回头,对上左谦探寻的眼眸,讪讪开口,“某些家里的私事。”
上官凌,左谦:“……”
左谦沉默了两秒,“结个冥婚你们还演上真的了是吧。”
我很想撇清自己的关系,但大脑清晰地提醒我上官凌和他背后那些家族的事情不能随便让左谦这种外人知道,只好把苦水咽下,沉默背上黑锅,“你还是注意下那俩假人吧。”
左谦明白眼前的重点是什么,也没再继续开玩笑,迅速把注意力扔回俩个假人上。
我看着左谦如此收放自如的表现,有些暗暗佩服他的心理素质。
就算和上官凌不认识,但左谦应该也是血骷髅副本里的老手。
这从他描述自己进入副本时的情况就看出来了。
他虽然是被“坑”进来的,但刚进来的时候自己独自活了一段时间,遇上我们之后,也从来没有露出新手那些害怕恐惧如同没头苍蝇的表现,反而像是把副本当在家一样,一路上闲庭漫步的,都没注意看我和上官凌的真实身份。
不过现在不是我探究左谦背景的时候。
我微微低头,悄然把刘海捋到眼睛前,也把目光隐晦地投射到台上的两个假人上。
左谦作为“伴郎”被叫过去,递上红球,上面那两个假人接过,各自拉着红球一端。
新喜婆念了祝词后,两人便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两人冲着台下宾客的方向弯下身来,虔诚一拜。
二拜高堂,向着父母鞠躬。
夫妻对拜,两人互相弯下腰去。
左谦这位“伴郎”自然是忙得很,于是他抽了抽嘴角,在新喜婆的眼神示意下又是赶紧拿起秤杆递了过去。
不过,他也趁着这一次触碰到了假人新郎的手。
是温热的——当然,这是他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的。
伴随着新娘的盖头被挑起,新喜婆在台上说起祝词来,“如意秤杆挑喜帕,称心如意!”
我抬眼望去。
是了,左谦说得没错,“女方”在盖头下的确是我的模样,就连脸上那些雀斑都被一比一复刻了——虽然我的旧眼镜看不太清,但有上官凌的确定,我基本确认了眼前这个人和我长得完全一样。
下一步是敬茶。
两人端上沏好的茶,向着自己和对方的父母走去。
我再次注意到了那位“女方”的父亲。
他年纪似乎并不太大,身材挺拔笔直,仙风道骨,眼睛却有些浑浊,意外地竟比起其他的老者来说看着苍老不少。
此时他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伸出手来抚摸那“假人”女方的手,“孩子真是大了,出落得婷婷玉立,这皮肤也越来越滑嫩,真像你母亲……”
……
流程似乎一切正常。
我们看到的,就是一对普通的男女在主持人宣誓完毕之后,开始互相拉上红球、拜堂、挑起盖头、亲吻……
似乎没有任何不妥……除了在两人亲上的时候我恶寒了一下。
我暗中瞥了一眼上官凌,他脸上的表情怪异得带着整张脸都发白了。
不过,似乎不止是我们在恶寒。
我推了推眼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能完美融进这个古风副本里,但存在即合理,我六百度的近视很需要它。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两个假人在亲吻之前犹豫了一瞬。
如果不是我一直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不会发现这个细节。
而且他们就算是亲吻,也只是双唇贴上一瞬,迅速就分开来了。
甚至,“女方”假人在夜色的掩盖下还偷偷擦了下嘴。
难道说这两个“假人”,也有自己的意识吗?
他们并不想做出“亲吻”的动作,却在底下长辈和新喜婆的催促下不得不做……
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吗?
“新郎新娘,入洞房……”
新喜婆脸上带着笑,牵着两人的手将其交叠在一起,引领着两人往后面的正房走去。
上官凌用目光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紧接着开口,用嘴型传递信息,“跟着他们。”
我点头。
随即,我立刻低头,抄起筷子,冲进宴席里。
……上官凌见状,轻轻闭上了眼睛。
眼见着两人就即将入洞房,我着急地多夹了两口肉,把嘴塞得满满的。
不是,我席还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