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巧地答应一声,转头看了眼那只被砍断的皮影,小心翼翼地再次钻进了被窝。
我轻轻躺了下去,心脏却是怦怦地跳个不停。
虽然男人一再保证我的身体无恙,但是他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我闭上眼睛,努力平静自己的呼吸,心脏却是不断地狂跳。
倒霉透了。
我恐怕在这段剧情里也得被这怪物剥皮……
还没等我想更多,一股清香飘了过来。
我嗅了嗅鼻子,发现这味道似乎有些像花瓣的清香,不像是被调配好的香料那样浓郁。
而且,这个味道,是不是也在哪里闻到过?
我抬眼看过去,发现那破旧矮小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束花。
这花……
好像就是一开始那些蜘蛛死掉的位置上放着的花。
某种奇怪的感觉促使着我把它拿了过来。
我轻轻将那束花摘了下来。
这束花的颜色和普通的花朵倒是并没有区别,但它同时出现在那些蜘蛛怪物死掉的地方和回忆剧情里,是否意味着它有不一样的含义?
这花束是怪物变的?
这么一想,我仔细回忆了一番之前的遭遇,发现从那些个蜘蛛怪物死掉之后,出现的这个“爹爹”,和这花束,还有这段所谓的记忆片段,都有些不太一样。
这种回忆剧情是被一种东西触发的,现在最特殊的就是这花束。
往好处想,我说不定还能靠着这花束离开这段剧情。
可如果是真的,这个男人和这花束都沾了些怪物的影子,那些个蜘蛛怪物为什么会因为这花束而死掉?
它们的关系不像是同源,应该是相克。
恰巧这时男人端着碗粥来了。
那碗很破。
这段回忆剧情里,男人似乎很穷的样子……可在上一段剧情里,这人家里奴仆众多,各个“小姐”“老爷”的喊着。
我刚想问出口,但话到嘴边又想起这男人之前怪异的举动,于是乎我改变方向,“爹爹……这花束是从哪里摘的,好香。”
不能排除原主人认识这种花的可能性,于是我干脆模糊问答,把花束的种类换成摘取的地点。
“花束……”
我紧紧盯着男人,发现他似乎并没有怀疑我的一举一动,于是放心下来。
男人抬眼看了看我,又将目光放在手里那束花上,伴随一声轻叹,倒是有些意外的答非所问起来了,“这是你最喜欢的花。”
我低头轻轻嗅了嗅。
花很香,但我对花倒是不感兴趣。
一种即时性的,会在时间演变下迅速且不可避免走向衰变的物体,只是被人为地赋予了浪漫的意义而已。
我要的是能长久盛开的东西。
“爹爹怎么会想到给我摘?”我随口问道,“这花似乎和平时的味道不大一样。”
男人顿了顿,“我看见这花开的漂亮,便摘了一朵……这朵花……”他的目光闪烁,似乎隐瞒着什么,“是我的一位故人送给我的礼物。”
故人?
他口中的故人是谁?
这剧情又上新了?
不过按现在的线索来看,我对这位“故人”的猜测更倾向于——
“爹爹,你说的故人……是和皮影戏有关的吗?”
那个皮影怪物。
男人的身形颤抖了下,却是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把花朵放进了床头的花瓶。
我静静地看着他动作,心中的疑惑越发深重。
这个男人和那个皮影怪物,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有这花束……
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花应该就是之前那些蜘蛛怪物死掉的原因。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我猜对了,我能靠这个花束离开这段剧情吗?
除非……
我目光微微闪烁,除非这花束能让我或者其他人恢复身体。
这个男人如果想要用这花束换我的皮,那么以现在这种情况来看,我如果要离开这段剧情,那么我恐怕得要主动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女儿,会好的。”男人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睡吧。”
我乖巧地答应一声,随后便躺在了床上。
既然我想离开这段剧情,那么总得要给我一点时间来观察这花束吧。
我可不认为这个剧情会随随便便让我离开。
而他似乎也很确定我会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我不清楚这里的时间流速,但我一直没有被血骷髅降下什么惩罚,要不然就是时间流速有问题,要么就是还没到血骷髅叫到我的时间点。
哪一种都仿佛有把利刃悬在我头上,可怖的是,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却不着急落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男人并没有再提起任何关于“皮”的事情,就算是我故意提起“皮影戏”一是也是用各种借口绕过,闭口不言,而是和之前一样按时给我送吃的。
虽然我每次都是只吃一点点,但我的体力却在持续不断的增加着。
大概是因为这段剧情的缘故吧……看来这男人目前似乎是在把生命力换给“我”。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后来变成了换皮怪物呢?
我目光微闪,随后便跟男人开了口,“爹爹……我能不能出去看看花?”
这几天我虽然躺在床上,但我的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这片天地。
说实话,很无聊。
这里的配饰全都十分老旧,一看就知道年代不短了。
这样的环境,我一个现代人真的没办法融入其中。
而我目前的身体又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活动自如,除了叫男人来推我出去走走……这简直就是个禁闭室。
“爹爹”的声音还没响起,另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突兀地在屋里响起,“看来,父女情深地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