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哥。”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夏柯一时恍了神，身体竟是被一只恶鬼的手臂直接击穿！

“不乖哦。”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控诉什么，带着些委屈的尾音。

他有些艰难地捂着腹部那个被贯穿的大洞，有些麻木地看向那些恶鬼褪去的地方。

上官媛穿着那套熟悉的运动服，在一片黑暗里像是晃着光，那么温暖，吐出的话却让他如此冰凉刺骨，如坠冰窟，“柯哥，只要你死了，这次的贡献值第一就是我了，你知道的，只有第一名才有真正脱离血骷髅掌控的权利。”

“……什么？”

夏柯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嗡地一声，白掉了。

女孩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柔软的发丝温柔地披散在肩膀两侧，正如她轻柔的声音一般，“这些鬼怪都是受我掌控的呀，柯哥，别再伤害它们了，好不好？”

她声音顿了顿，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和它们一起，成为我的小鬼怪，好不好，柯哥？”

夏柯的唇瓣颤抖着，想要张口，可喉咙却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他怔忪了许久，终于慢慢抬起了头，眼眶通红。

那额头伤口的血缓缓流淌，划过眼球，又从下颌角处狼狈地滴下来。

“我……”

他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却还是坚持着，“你不是……你绝不是她。”

他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却执拗地抬起头，“把真正的……咳咳……上官……媛交出来……”

“我就是上官媛呀，”上官媛挂着一脸无辜的笑容，“柯哥，难道我们相处的日子还不够久吗？你怎么还是认不出我呢？”

上官媛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夏柯迈近了一步。

“不要靠近我！”夏柯的声音猛然拔高，上官媛的动作也因此停滞了一瞬。

夏柯的身体颤抖着。

额头的鲜血已经糊住了他的眼睛，他胡乱地伸手在身侧摸索着，五指间却尽是粘稠的鲜血。

他瑟缩着，干裂的唇瓣止不住地抖着。

眼前的恶鬼数量众多，将他团团包围，他好像找不到出路，也找不到希望。

“柯哥。”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却并不想刚刚那样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反而像是有一股怒意似的，“柯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清呢？你根本就不配喜欢我。”

夏柯微微张着嘴，剧烈喘息着，“如果不把他们交出来，我就杀了你。”

“是么？那你就等着瞧吧。”

上官媛声音阴沉了几分，却还是维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过在那之前，我还得谢谢你呢。”

“谢……我什……么？”

夏柯愤怒又警惕地瞪着她，几乎已经要说不出话来。

她歪了歪脑袋，发丝温柔地披在脸侧，她轻笑了一声，“谢你帮我又带来了三个猎物啊，不然我还得费心思去一个一个杀死呢。”

话音刚落，夏柯的瞳孔猛然一缩。

什么……意思？

三个“猎物”？

上官媛的手掌毫无征兆地攥住了夏柯的手腕，将他的身体从身侧扯到了自己的脸颊处。

那张脸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他的手还在因痛意不停地抽搐着，却根本挣脱不开她的桎梏。

只是眨眼间，她的手指已经在他的眉间轻轻地抚摸过。

她的指尖微凉。

夏柯只感觉眉间一痛，剧烈的痛感瞬间从眉间贯穿了整个颅腔。

他痛得几乎发不出声来。

上官媛凑近了夏柯，观察着他的眉间，瞳孔微缩。

却只看到一行行奇怪的符号。

她的眉头微蹙，却还是很快释然了。

“为什么这个到不了异变阶段啊。”

她轻声嘀咕着，随后有些不耐烦地将夏柯砸到地上。

夏柯被推到了一边，身形晃荡了几下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眉间痛得几乎麻木了——连带着头脑也有些混沌不清。

那个和上官媛长得很像的人……是谁？

他微微张着嘴，用舌头抵住了上颚，才没有让那股腥甜从喉咙里溢出来。

四周的黑暗中还伫立着很多身影。

他知道那是什么。

恶鬼，很多很多的，成千上百的恶鬼。

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逐渐模糊起来，那些身影好像俯瞰着他一般，让他有些艰于视听。

而就在此时，他却猛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

那些身影也如同泡沫一般消散了个干净。

夏柯缓缓抬起头。

“柯哥。”

面前的少女周身被一片艳丽盛大的红意包围，像是从某种火光中走来般绚烂，让他仅存的意识都被烧红起来。

“跟我走，我们一起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