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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从良祭天常悲凉(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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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星殿中,气氛仿若凝滞的寒潭,压抑得让人几近窒息。炎星遥身姿挺拔,一袭赤焰般的长袍随风微微拂动,衣袂间似有烈烈火焰燃烧,眉眼间尽是洞悉一切的笃定。身旁的金夜璃,神色冷峻,双眸如渊,那身金衣璀璨夺目,恰似破晓时分的第一缕曙光,让人移不开眼。

前方,真十皇女静坐在轮椅之上,形容清瘦,一袭素色金边的衣衫虽简洁却不失雅致。她的眼眸澄澈而平静,仿若漠视世间一切纷扰,尽管双腿残疾,却难掩其骨子里透出的坚韧。假十皇女站在一旁,神色略显紧张,眼神闪烁不定,时而偷瞄着炎星遥,时而又看向真十皇女。而五皇女的狗“富康”,此刻也安静地趴在地上,似乎感受到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炎星遥轻启朱唇,声音清脆而有力,仿若一把利剑划破这压抑的寂静:“这位姑娘,您并非什么普通宫女,而是这宫中真正的十皇女。而您,”她目光如电,转向假十皇女,“不过是皇帝从宫外抱回来顶替的。”

此言一出,假十皇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而真十皇女却只是淡淡一笑,神色平静如水:“这又如何?如今的我,觉得这般生活倒也自在。”

炎星遥微微颔首,见她这样,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缓缓开口,讲述起那段被岁月尘封的故事:“从前,有一个姑娘,她的母亲曾是名震一时的祸国妖妃。可谁能想到,她母亲实则是为报皇帝昔日之恩,才毅然入宫为妃。她在这深宫内,宛如一只狡黠的灵狐,巧妙地打通了后宫的所有关系,将各位妃子家族的秘密与纠葛,一一探听得清清楚楚,而后悄无声息地汇报给皇帝,成为了皇帝隐藏在后宫深处的一双锐利眼睛。”

“起初,一切都如计划般顺利。她母亲凭借着过人的智慧与胆识,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争斗中如鱼得水,为皇帝掌控后宫局势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好景不长,纸终究包不住火。她母亲的特殊身份逐渐被多个妃子察觉,那些妃子们联合起来,对她母亲步步紧逼。而皇帝,为了自身利益,竟毫不犹豫地决定抛弃她,甚至开始谋划着再造一个新的线人。”

炎星遥微微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在她母亲入妃的第二年,就被设计怀了身孕。皇帝明知她身体孱弱,却仍在她怀孕期间,对她腹中的胎儿进行了一项提升体内源力的实验。可怜她母亲,本就身体欠佳,又承受着如此残酷的实验,在生下那胎儿后,便香消玉殒,魂归地府。”

“而那胎儿,命运更是坎坷。因为在母体腹中就遭受了各种残忍实验,出生后双腿便落下残疾。皇帝见是个残疾无用的孩子,便像丢弃一件破旧衣物般,将她随意扔在宫外,转而寻了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婴儿代替她,带回宫中封为十皇女。自此,那个真正的皇女,便成了这深宫内一位双腿残疾的宫女,在这冰冷的宫墙之内,默默承受着命运的不公与苦难。”

真十皇女静静地听着,神色平静,可握着轮椅扶手的双手却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假十皇女则满脸震惊,目光在炎星遥与真十皇女之间来回游移,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那个孩子,并未向命运低头。”炎星遥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佩,“她得知宫女年满三十便可出宫,于是,她在这暗无天日的宫中,拼命挣扎着生存。哪怕是去干最脏最累的活,受尽他人的白眼与欺凌,她也从未有过一丝怨言。每至夜半三更,万籁俱寂之时,她便偷偷潜入各大皇子皇女们的房间,偷看他们的课本,偷听他们诵读知识。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在三十岁出宫之时,能在宫外寻得一份体面的工作,哪怕只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这个可怜的孩子。皇帝得知了她的行为,竟找上门来,威逼她做自己的线人,威胁她若不听从,便永远别想出这宫门半步。她无奈之下,只得同意。起初,她想着自己所报上去的妃子、皇子皇女,皆是些行着肮脏之事的人,这也算是为民除害。可后来她才发现,事实远非如此。”

炎星遥的眼神中透露出愤怒与不甘:“她每报上去一个人,那个人的家族便会遭受牵连,无数无辜之人被卷入这场残酷的政治漩涡,无端遭受灭顶之灾。原来,皇帝根本不是为了惩处罪恶,他只是觊觎那些家族的万贯家财,害怕他们造反,想要将他们的财产据为己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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