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照夜化形之后,楚越每日里又开始枯坐,照夜简直欲哭无泪,那只山雀毕竟不是照夜,对着楚越的亲昵往往都是害怕躲藏,楚越对着那山雀肉眼可见的失落之色,照夜在一旁见着都是心虚。
想着陪在楚越身边,但楚越对照夜并无好态度,照夜每每笑脸相迎,近几日才能待在楚越身边。照夜想至此,不由苦口婆心劝说:“殿下每日枯坐,着实于身心无益,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
楚越声音冷淡,“与你何干?”
照夜心梗,对着楚越无可奈何,要是她还是山雀,早就去啄楚越了。而今,她还是个婢女,只能转身背对楚越以示气愤。
照夜并不知晓她转身之后,楚越看了她的背影良久。
两人在殿中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殿外便传来宫人问候的声响,照夜听见立刻起身站在楚越身后,楚越见她如此一气呵成,唇角不自觉弯起。
下一刻便进来个高大男子,看面相四十左右,目光如炬面容严肃,身形高大精瘦,见着轮椅上的楚越,拱手行礼,“微臣见过七殿下,多年未见,殿下在宫中可还安康?”
“林将军多礼,楚越很好。”
林缬见楚越如此疏离,眉头微皱,见照夜还在一旁,便说:“我与殿下多年未见,有话要说,你先退下。”
照夜原打算继续当个木头桩子,没想到这林将军赶人,只能慢慢挪着步子往外走。
身后林缬语带担忧,“殿下,与我何至于此?我终归是殿下的舅舅,殿下难道一辈子不认我?”
“林将军一路舟车劳顿,若是无其它要事,还是早日回府歇息。”
“越儿。”这一声明显气急,照夜却早已走到门外,听不清殿中之人的交谈,但见楚越一脸漠然神色,一旁的林将军气得脸红脖子粗,看着谈话并不是十分顺利呀!
照夜在门外悄悄往殿内瞧去,心中揣测两人在说些什么,突然见林缬右手高高抬起,作势要扇楚越,照夜心中一跳,有些着急,楚越却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最终那巴掌也没有落下,两人交谈几句之后,林缬气极而去,徒留房中楚越一人,照夜犹豫着是否进去。
“进来,我们回宫。”房中楚越语气淡然。
照夜闻言往房中而去,见着楚越虽然面色淡淡,照夜还是觉得楚越心情低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淡。
照夜低声问:“回去吗?若是那些人再来怎么办?”
楚越语气淡淡,“林缬回来了,楚瑜如今不敢。”
照夜便顺从的推着楚越往殿外走去,张嬷嬷依然在前面引路,乾元殿的宫人并没有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回到那个破败的宫殿,照夜这才第一次看清楚宫殿匾额,楚越所在宫殿名为清谨殿,前几次照夜都是匆匆而过,并没有仔细看,也是不想在心中留下念想,终归她是要回去的。
照夜不由微叹一声,楚越侧头看向身后的照夜,照夜见楚越的视线,笑着说:“殿下,我们这几日是不是能够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楚越不说话,照夜见楚越又是如此,将人推到院中便罢工了,自行在桂花树下坐下,央求张嬷嬷寻来糕点,在树下吃糕喝茶。
今日心惊胆战了半日,总该好好休息才能弥补,照夜想着又捻起盘中的糕点,不过这凡间的糕点着实美味,甜而不腻,照夜十分喜欢。
楚越见照夜这行径,如此胆大妄为,着实是不像一个宫人,再加之她今日护着楚越,更加让楚越想不通这人无端端冒出来,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的?
楚越目光凉凉看向远处正吃得欢快的某人,自己推着轮椅慢慢往在房中行去。
几日时间又一晃而过,这几日照夜则是愈发胆大,楚越在房中呆着照夜都会去搅扰,不是抱着糕点在一旁吃得畅快,时不时还掉落一地碎屑;便是在楚越身旁捏着楚越的书假装在看,实则书是拿反的,人在一旁已经摇摇欲睡,下一刻便倒在桌上睡着了。
楚越在一旁额角早已跳得欢快,见桌上毫无所觉的照夜,甚至嘴角还流出不明液体,眸色之中带着嫌恶,这宫人着实大胆,借着那一日相救之恩,便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她也不惧楚越,楚越冷脸之时照夜初时心中还有些揣揣,但转念一想楚越也不能真的打到她,便越发放肆,在楚越面前插科打诨没事找事,见楚越脸色越发暗沉,却无可奈何更开心了。
这人只有气他的时候才勉强有些人气,不然每日里对着那张死气沉沉的脸,谁受得住呀!
楚越手中持卷,殿外张嬷嬷前来禀报,“殿下,明日陛下为林将军设下洗尘宴,洗尘宴也邀了殿下。”
楚越眉头一皱,“知道了,下去吧!”
林缬回来了,楚瑜看来也坐不住,那一日那般嚣张,这洗尘宴恐怕也是风起云涌,不得安生。
楚越微叹,转眼却瞧见睡得酣畅的照夜,莫名又想起那山雀也是爱倒在桌上酣睡,而往日里活泼好动的山雀,如今每日都缩在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