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机柜靠左边最边上的抽屉,我备了一些常用药在那里。”
许醒很快找出了一瓶外用的药油和一袋医用棉签,他拉了个矮凳坐到叶小景对面,很自然地双手托起她的脚放到自己膝盖上。
叶小景正要出声阻止,就见许醒一个眼风扫来,“受伤的是这里吗?”
他像个专业的医生一样专注于处理她的伤处,她也像个病人一样老实地交代自己的症状。
“还要再往下一点……”
“是这里吗?”
他继续试探,她点头。观察、抹药一气呵成,正当叶小景以为这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他又将手掌覆盖在她的脚踝上,用温热的手心在伤处轻柔地揉搓起来。
“可以了,我自己来吧。”叶小景很是过意不去,忙凑前上手想要自己来,许醒头也没抬,另一只大掌捉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别动。”他低声说。
叶小景一动也不敢动地保持着凑近的姿势,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受伤的位置,许醒的手骨骼分明而修长有力,因为用着力,如玉的指背微微凸起了淡青色的筋骨。
“好了。”
许醒抬头,两人的脸不期迎面撞上,靠得极近,呼吸都几乎落到对方脸上,她的手还被许醒捉着,他没有用力,更像是被他握在掌中。叶小景不自觉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似朦胧似清晰,脑中一片空白,耳中万籁俱寂,自己的心跳声却似乎吵到了鼓膜。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叶小景忽地弹起,双手胡乱地从沙发上摸出手机。
“喂,妈妈。”叶小景强作镇定地接了电话,声音还有点发虚。
许醒如梦初醒,手中仍攥着抹余温,他低下头将地上的药箱和翻出来的物品一一收拾,叶小景和手机那头聊了些什么一句也没进他耳朵。
拉好抽屉,叶小景那边电话也讲完了,她脸上扯了点干巴巴的笑解释道:“我妈,她问我过年回不回家。”
许醒嗯了一声,面色平静,语气正经:“据我所知,事务所应该不会忙得过年都脱不开身吧。”
叶小景说:“从业的第一年春节值班过,之后倒是没有了。你呢?你什么安排?”
“回国后第一年,自然是要的。”许醒说。
“那……”
见叶小景似是想说什么,许醒笑着接过话:“一起回。”
许醒离开后,叶小景觉得自己像被摄了魂,两颊滚烫,心脏狂跳,整晚的经历从她脑海里一一划过,她竟理不清胸腑间阵阵妖风是缘何而起。最后终于疲惫地躺倒在沙发上,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喃喃道:“这究竟什么意思啊?”
许醒一路疾驰回到家,他脑中嗡嗡了一晚上,连小小凑过来撒娇也无暇理会,不知道自己怎么收拾好的自己,他躺尸般毫无形象地摊在床上,脑中滚过数个念头,又侧过身体,将整个人重重地埋入被窝里。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叶小景的脸,两人靠得太近,她的脸既朦胧又清晰,两片唇瓣又薄又红,唇峰倔强地翘起,鲜活的,蠢蠢欲动的,他似被魔念附身,猝然欺身上前,狠狠地攫住了那抹红唇。唇齿辗转间的触感与馨香有如实质,他着了魔,失了魂,起了念,动了情,放任自己沉沦。
天亮梦醒,他全身力气似被抽干,像是从一场宿醉中醒来,身体还残留着生理性的滚烫,胸口却空虚得可怕。
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梦见叶小景,可笑的是,即便在睡梦中潜意识也在克制着剧情发展,他总在不远不近地守护着她,等她长大,等她发现,等她依靠。
他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几秒,猛地起了身,换好衣服洗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