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宇思很显然刚从繁忙的公务中脱身出来,他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额前碎发被精心打理过,一丝不乱地侧分到了两边,露出精致立体的五官,此时他眉头微蹙着,总是含情带笑的桃花眼也覆上了几分沉郁。
两人不发一言地到了目的地,姚宇思下车开门,伸手去扶她,她却轻轻避开了,姚宇思憋着一股气,强势地抓过她的手。
“为什么躲着我?才几天就全变了吗?”他执拗地盯着她。
叶小景一寸一寸地抽回手,说:“刚刚说好了的,今天心平气和地谈谈。”
姚宇思沉默了一瞬,继而缓声说道:“先吃饭。”
餐厅琴声悠扬,环境清静优美,叶小景从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屋外的道路并不偏僻,倒映出室内的情景却颇为怪异,除了餐厅工作人员和琴师没有别的客人光临,两人甫一落座精美的菜品便陆续端上桌,服务生举止优雅地往杯盏里倒入红得剔透的酒液,叶小景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姚宇思夹了一筷子手拆松叶蟹肉送进叶小景碗里:“你瘦了,多吃点——叔叔身体好些了吗?”
叶小景没有动筷子,反问道:“你都知道了?”
姚宇思嘴角弯了弯,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只能自己找人查了,你不想我打扰你,我就等你回来。”
“抱歉,我可能上次没有说清楚,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也再不能心无芥蒂地相处,既然不能糊里糊涂下去,又何必执着之前的约定。”
姚宇思猛地丢下筷子,他平静的面容下隐隐有些崩溃,显得急切却又强作漫不经心:“你是不是还不饿?那先说正事吧。”
他从桌子里掏出一只红色丝绒的盒子,打开拿出一枚钻光璀璨的戒指,自顾自地走到叶小景面前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戴上。
“该说抱歉的是我,我要食言了,我不想再当试用工了,我们结婚吧,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吗?”他的嗓音有些紧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叶小景奋力挣扎着,手指被箍得发白,那枚戒指不上不下地卡在无名指中间:“宇思,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和许醒在一起了,你也往前看吧!”
“为什么?就因为那些胡说八道的报道吗?你口中说相信我却还是不能原谅我,明明说好了重新开始……却这样轻易地放弃我……你太残忍了,我不能接受!”他控制不住地低吼,双目染上赤红,眼神阴鸷地盯着她,面容竟有几分狰狞。
叶小景垂下眼眸,她轻声劝慰道:“不是报道的事,而是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信任了,怎么能继续?”
她右手覆上他钳制住自己的大掌,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指,那钢铁般顽固的力量却执迷不悟地持续施加力量,仿佛要将她捏碎。
“别走。”他低声祈求,像是逼入绝境一般渴求最后的救赎,“不是这样的,信任是可以重新建立的,你给我时间……”
她狠心闭了闭眼:“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倏地放开了手,像是突然失了力,戒指掉到地板上,发出叮的一声,叶小景蹲下身捡起它轻轻放在桌面:“谢谢你,但它值得真正爱你的那个人。”
话说完叶小景便与他擦肩往外奔去,餐厅门口站着两名服务生,见有人过来颇有职业素养地拉开了大门,一辆黑色轿车在门口停着,许醒匆匆走下车,绕到另一边背手将车门打开,叶小景疾步上前俯身钻进车里。
车门关上,许醒微沉着眼盯了落地窗内狼狈的男人一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晚上要开会?”许醒落座后,叶小景问。
许醒清俊的脸上似是覆着薄冰,他自动跳过了她的前一个问题:“让钟小明去了,这会一开始就是邀请他的,他只不过是想偷懒又看我不爽。”
他换了一身纯黑的西装,挺括的衣领旁别了一枚精致小巧的磨砂金属色胸针,随着车子行进间夜灯一簇簇打来,领带上细小而讲究的绣纹若隐若现,显得他整个人矜贵高雅,很显然做好了赴会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