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闪避不及,匕首刺入她的左臂,伤口极深,瞬间鲜血迸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痛感袭来,薛长平咬紧牙关,目光如炬。铁链紧紧攥在手心,几乎嵌入肉里。她猛然用力,向后一拉,铲开身后的积雪,试图牵制住黑衣人的动作。
那人再次挥动匕首,迅猛扑来,招招致命。薛长平身形灵敏地迅速闪身到一棵树后,将铁链绕在树干上,猛地一锁。铁链骤然绷紧,黑衣人的动作顿时被遏制,身形一滞,无法动弹。
她定了定神,目光扫向那铁链,发现它连着黑衣人脚踝上的铁圈。
铁圈内侧嵌有尖刺,只要黑衣人稍有动作,刺便深深扎入肉中,叫他面容扭曲,血流不止。一番折腾,这人显然已丧失了大半战力。
薛长平皱眉,铁链的另一端……连着谁?
尚未来得及细想,黑衣人忽然决绝地举起匕首,冷光一闪,竟狠厉地割断了自己脚踝上的铁圈!那匕首锋利无比,伴随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如泉涌出,染红了白色雪地。
薛长平一怔,没料到这人竟然这么狠。
黑衣人本想以铁圈困住薛长平,自己趁机脱身,却没料到反被掣制,不得不断腿求生。趁着薛长平愣神的刹那,黑衣人动作迅捷,飞快打开匕首后端,倒出药粉撒在断腿处,鲜血立刻止住。他撕下裤腿,将断腿紧紧包裹,动作娴熟无比。
然而,就在他欲起身逃跑之际,眼前忽然一花,脖子骤然一紧——那条铁链,再次狠狠缠住了他!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处的尉迟芸昇手中的铁链猛然绷紧,剧烈颤动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副校尉周立在马上惊奇道,看着前方的林间。
“有东西从另一头拉住了我手里的铁链。”尉迟芸昇手上动作不停,迅速缠绕收紧锁链。她的手臂飞快地转动,另一头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意图,默契地配合着,丝毫不给猎物任何逃脱的机会。
“想跑?”薛长平察觉到刺客的意图,眼底寒光一闪,拾起地上的枯木,趁着刺客低头包扎的空隙,猛然挥出,将他手中的匕首打飞。见刺客已无力反击,她立刻扑上前,用锁链死死缠住那人的脖子。
刺客的力气已所剩无几,被锁链拖拽得几乎动弹不得,倒在地上,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快,你早就把我杀了,然后将我用铁链锁住,替你去死,对不对?”薛长平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看着地上的人还在徒劳挣扎,薛长平眼底阴郁,抬脚狠狠踹向刺客的伤口。伤口瞬间裂开,鲜血再次喷涌,刺客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痛苦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回荡。
“痛吗?痛苦吗?想去死吗?”她咬牙切齿。
那人失去了一条腿,本就痛得几近昏厥,精力耗尽,此刻在地上的挣扎已显得笨拙无力。他想逃,但早已无路可逃,只能在薛长平的锁链下,被一步步勒紧。铁链一圈圈缠绕上他的身体,锁住四肢。
“为什么要杀我家人?为什么一条活路都不留?你们到底为谁效命?”
薛长平的手不断收紧铁链,那人已被锁勒得七八圈,身体以极怪异的姿势在地上翻滚,他的左手被铁链扯至头顶,右手死死抱住胸前,面色因失血而青紫,呼吸愈加急促。
那人的挣扎渐渐平息,脸埋入积雪之中,几乎窒息。
薛长平听到由远及近的震动声,知道有人正在朝这里赶来。
她捡起那把匕首,目光冰冷如霜。走到那人身前,一脚踢翻了他的身体,露出了一张已被痛苦扭曲的面容。黑衣人的眼珠瞪得如铜铃般凸出,嘴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呼吸,濒临死亡,却尚有一口气吊着。
薛长平毫不犹豫,一刀斜插入他的胸口,刀锋没入血肉,那人眼中的光芒瞬间消散。
她俯身低语,声音如同寒冬的风,冰冷无比:
“记着,爱人者,人恒爱之。”
她的手腕微微一转,匕首刺得更深。
“杀人者,人恒杀之——”
“就在前面!”
士兵们迅速上前,擒住黑衣人。尉迟芸昇翻身下马,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刺客断了一只脚,倒伏在地,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已然断气了。白雪被鲜血染成一片猩红,四散开去。
方才锁链松开,定是此人自断其足,但必有人抓住另一端,重新将他锁住,才使其不得逃脱。可那人是谁?雪地里竟找不到第二个人的半点痕迹,唯有刺客挣扎后的凌乱。
真是怪了。
尉迟芸昇视线自下而上一处也不放过地细细搜寻。发现头顶的一棵树上,断了一截树枝。
副校尉周立这时骑马折返,禀报道:“校尉,方才我将这附近都搜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确定?”尉迟芸昇移开视线看向他。
“要是有人必定有脚印,这一片只有茫茫白雪——不过我听说,这山里头有雪狐,雪狐会遁雪而行,无影无踪。”周立越说越玄乎起来,“您听过雪狐化人的故事吗,说不定······”